公主应付着一波一波的臣子——为从前事赔罪的,阿谀讨好的,古板不知变通的,出卖旁人以示自己清白的。
季明月唇角的弧度没有变化。
真讨厌啊,争权夺利,踩高捧低,把力气放在这种地方,实在浪费。
她的子民尚在受苦,一群乱七八糟的货色白领俸禄,犹嫌不足。
回到自己的府上,季明月松快不少。
回府这一路,酒气已被散得差不多,季明月回到书房处理文书。
侍女报属臣宁随心求见。
季明月瞧着对方脸上的踌躇神色,有些失笑,“跟着孤这么多年,有何事直说。”
“殿下,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他说有事求见您。”
“既是你的朋友,明日带来见孤便是。”季明月正捡着密信看,头都没抬。
“殿下,他白日不方便外出,只有夜间才方便。”宁随心对着殿下,尴尬笑笑。
“他是何人,求孤何事?”
“殿下,他叫掩朱,是越人楼里的人……”宁随心还在想后面的措辞。
听到这个名字,季明月的手一顿,“把他带来吧。”
宁随心错愕抬头,随即大喜。
“属下这就去。”
——
“草民叩见殿下。”
掩朱不太清楚见公主殿下的礼仪,于是他双膝跪地,深深跪拜下去。
“起来吧。”
掩朱起身,看着面前的公主。
“殿下,我……前段时间得知了一些事情,不知道是否属实,想来问一问您。”
季明月忙得不像话,按理来说,这种琐细的事情,该有旁人处理的,但是——
“你说。”
“我从一个客人那里得知,他从前跟随宰相做事,深受逼迫,如今宰相倒台,他另寻新主,前来跟随的是殿下,对不对?”
“有不少宰相的人向我投诚,你说的客人是谁?”
“徐棋。”掩朱的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的手指上,“棋子的棋。”
“是有这么个人,他向我揭发宰相贪图赈灾款,所以还活蹦乱跳着,没跟宰相一起入狱。”
“他这算有功吗?”
“嗯……倒也算。”
“可如果我要报复他,要杀他,又该要付出多大的功劳呢?”掩朱直直看向季明月,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恨意。
“殿下,我可以为您做事,什么事都可以,我甚至可以在杀死他们后以命相抵。”
掩朱讲话的时候,季明月在批文书。
听到这样杀气四溢的话,她也没有露出异样的神情。
待写完最后一个字,季明月抬眼,看向掩朱,问了不相干的问题。
“我听随心说,你好像格外灵敏?随心武功可不差,轻功更是卓越。”
“我的嗅觉很灵敏,不同人身上的气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