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说话时鼻腔有点发堵,声音带着点闷闷的鼻音。
秦言放下菜单,从包里翻了翻,拿出一支薄荷味的鼻通递过去,包装还是常见的绿色塑料壳,和多年前那支几乎一模一样。
“试试这个?薄荷味的,应该能舒服点。”
林疏棠接过鼻通的瞬间,指尖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熟悉的触感顺着指腹漫上来,恍惚间竟回到了高中教室的午后。
那时候她鼻炎犯得厉害,上课总忍不住打喷嚏,一节课要扯掉半盒纸巾。
某天早读课,上厕所回来在后门瞥见秦言像个间谍似的悄悄往她课桌抽屉里塞了个东西。
下课后打开一看,正是这支绿色的鼻通,包装上还贴着一张小小的便利贴写着“鼻塞退散!”。
“想什么呢?”秦言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是不是太凉了?”
林疏棠回过神,把鼻通凑近鼻尖深吸了一口,清冽的薄荷味瞬间冲开堵塞的鼻腔,连带着心里那点模糊的暖意也变得清晰。
“没有,挺舒服的…谢了。”
她把鼻通攥在手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光滑的外壳。
“那个…高中的时候你给我塞的,也是这个牌子。”
秦言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眼角的痣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原来你知道啊…那时候看你一节课打十几个喷嚏,跟那个机关枪一样。”
“不是?哪有那么夸张。”林疏棠轻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不过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知道我鼻炎犯了?”
“看你总揉鼻子,家里今天早上看你垃圾桶里全是纸巾团啊。”
“你观察得到挺细。”
林疏棠捏着鼻通笑了笑,忽然想起清晨餐桌旁的沉默,那时秦言频频看她揉鼻子的动作,她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餐厅里的音乐很轻,窗外的车流声模糊成背景音,桌上的柠檬水冒着细密的气泡。
林疏棠用勺子轻轻搅着碗里的汤,热气模糊了视线,却没挡住对面秦言低头笑的样子。
秦言鬓角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下来,刚好扫过眼角那颗痣,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连带着握筷子的手指都显得格外好看。
她忽然有点小庆幸刚才没拒绝这顿饭。
秦言抬眼时正好撞进她视线里,挑眉对着她笑。
“汤不好喝?”
林疏棠猛地回神,差点把勺子戳到鼻尖,慌忙低头喝了口汤,含糊道:“没有,挺好喝的。”
耳根却悄悄热起来——刚才那点小心思,该不会被看出来了吧?
晚饭后秦言要送她回家,林疏棠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