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桌子对比鲜明,陈之倦一眼就看到了习题册上的小纸条。
——卷卷,我先走了哦,我想回去打游戏。
陈之倦双手杵着桌面,站了许久。
窗外红黄晚霞映着残阳,光掠进来,照在少年的肩头上,像是成熟的柿子所酿成的酱。
他在光线里沉默许久,最后面无表情地撕碎了那张小纸条。
陈之倦和沈商年上的这个初中离家比较远,所以租了校外的一套公寓。
陈之倦回到公寓时,沈商年正躺在沙发里打游戏。
他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t恤,屋里空调温度很低。
听见动静,他抬头看过来,热情回应:“回来啦?”
陈之倦默不作声地走到桌边,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彼时沈商年正好阵亡,手机黑屏,他抬头看着陈之倦。
他的表情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但是沈商年能看出来,他不高兴了。
他想了想,很直球地问:“我没有等你,你生气了吗?”
陈之倦抓起电视遥控器,一直换台,“没有。”
“还没有呢?”沈商年噘着嘴,表情略有些扭曲,阴阳怪气,“没有,没有,我没有生气。”
陈之倦盯着前方的电视,任由他阴阳怪气,依旧保持沉默。
沈商年抿了一下唇,“你要是生气的话,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我不喜欢你沉着脸生气不说话的样子。”
“像是在无视我。”
无视他的话,无视他的请求,甚至无视他整个人。
陈之倦忽地放下了遥控器,他侧头看了一眼沈商年。
后者正皱着眉头,有点无措地抓住了抱枕。
陈之倦从他怀里抽出了抱枕,顺势抓住了他清瘦的手腕。
他一字一句,声音薄凉,与温热的指腹形成了鲜明对比:“下次不要再跟别人走了。”
吃草莓吗
沈商年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尤其是对陈之倦。
然而陈之倦看上去总是万事不过心的淡人模样,他对沈商年的占有欲却一点不输于沈商年对他的。
两个人之间无论是什么感情,多多少少都会有占有欲。
占有欲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两人之间的占有欲不对等。
不对等就会不甘心,会难过,对等才能长久平稳。
陈之倦沉默许久:“那你好好看雪。”
他挂了电话。
沈商年心情郁郁地靠在沙发上。
对面的孙鹤炀笑得比菊花还灿烂。
他不爽发问:“你笑什么?”
孙鹤炀乐滋滋道:“我刚刚发的朋友圈,有人夸我特别帅,应该出道当小鲜肉。”
沈商年:“……谁啊?建议去眼科挂个号。”
孙鹤炀脸上笑容消失:“今天晚上你自己去吃饭吧,我不和你一起吃了,万一你被自己嘴毒死了,我正好摆脱嫌疑。”
沈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