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满终究是没忍住哭出了声,贺洋抱住她,他虽然已经提前知道并接受了,但是亲人的死亡是一生的潮湿,没人能完全接受,至此每一次看向那个位置就会想起那个时间那个位置该出现的人。
葬礼上,来悼念的人很多,有商业伙伴,也有老友,伊文的老伴走的早,一生没在嫁,孩子也只有贺连景一个,之前身体好,所以公司一直是她管,现在交给贺连景了,所以贺连景作为一家之主不能沉浸在悲伤中,正在招待前来悼念的商业伙伴,伊文的公司涉及范围挺大,关家也在其中。
“你还好吗”关起然跟着父母来,一眼就看见了跪在蒲团上的贺洋,眼角带着红,因为哭过鼻子也带着一丝红晕,他蹲下来平视着贺洋,少年虽然虽然难受,但是眼里的光还在。
“唉?然哥?你也来了啊”少年有些惊喜。
贺满差点哭过去被带回房间休息了,贺洋已经跪了很久了,贺母心疼自己的孩子“宝宝去休息一下吧,刚好和朋友聊聊天”贺洋点点头“嗯,妈你也别累着”
随即想站起来,结果腿麻了站不动,关起然眼急手快半抱住了贺洋“先去沙发上坐一会”
关起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少年如此脆弱,他竟然有些心疼,皱着眉压下心底的异样,扶着他坐在沙发上给少年捏捏腿,手感软的不行,像棉花,他觉得自己有点渴,哑着嗓子说“怎么样还好吗”。
“然哥,我好歹也快成年了,你别把我当瓷器了啊”
“我现在也能一拳一个”
腿被人捏住,因为腿麻触感并不明显,腿渐渐的恢复知觉,触感也越明显,关起然越捏越往上捏到大腿内侧,贺洋赶紧拿住他的手。
“然哥你别占我便宜啊”。
关起然干咳一声。
这尴尬的氛围总得有人来打断“哥,你怎么了”贺满这会休息好了,下楼就看见自家哥哥拉着另一个人的手“你们这是”她指了一下他们牵着的手。
贺洋如同被烫了一下,立马缩回手“没事没事你怎么下来了,饿了么”说话的同时自己的肚子也在叫“呃”有点不好意思,关起然抿嘴偷笑又用手轻轻搭着挡住。
“行,刚好我也饿了,哥我们去吃饭吧,你朋友要来吗”贺满已经不对自己哥哥抱有希望了,明明平时挺聪明的哥哥,怎么在这人面前变成傻蛋了,又转头看向那个让哥哥变傻蛋的人。
微碎的黑发乖乖搭在额前,眼神虽然温柔,但是明显不是对着其他人,鼻梁高挺,唇形完美。
但整个人有种好像被世界遗弃一样的孤独感,温柔但孤独给她一种虽然很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是说不了三句话的感觉,和当初的她很像,会将所有人与自己隔开,直到有人愿意一遍遍的敲开他们这扇名为孤独的门。
不过他好像不需要那个人一遍遍的敲门,他已经先把门打开了,只等那个人进入他的世界。
“啧啧啧,狗东西心怀不轨啊”贺满嘀咕的声音不大,贺洋没听清,但是关起然听见了,他看向那个将他看穿的人,嗯好像确实是,随即勾起淡淡的笑,然后不再看贺满,转头看向贺洋,眼神里带着看不清的墨色,贺洋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淹没了。
没等他开口,关起然站起身“洋宝,去吃饭”贺洋满脑袋问号“嗯???什么?,然哥你别跟着我妈学啊!”
贺满想抽自己了,接着抬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本来是骂那个白切黑的,结果让他认清自己的心了,哥对不起了,你保重。然后转头就走了。
“唉?小满你去哪里,等我”贺洋想跑,此时的然哥太不对劲了,他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啊,关起然抬手摸摸他的头“走,我们跟上”牵起他的手就走贺洋慌张“哥,你别牵着我,我能走,我好了”。
走在前面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没松开手,反而用了点力,贺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他然哥在笑,这不对吧?
经过这一打岔,贺洋的心里没有那么沉重了,下葬的时候,他甚至和奶奶开了个玩笑“奶奶,你也会变成星星看着我们的对吧”
秋风吹起,落叶钱纸都在乱飞,风刮过贺洋的脸,柔柔的,像是在抚摸他,肯定他的话。
落叶飞的越来越高,好像飞到了天边的云上,把人间的思念也随风和落叶一起送去。
“奶奶再见了!”贺洋和父母妹妹最后走,然后转身挥手,墓前放满了鲜花。
人的思念很奇妙,因为被思念的人一定能感受到。
奶奶
秋高气爽,秋风呼呼的吹着,太阳高高挂着,扫好的落叶被风吹的到处都是,哀怨声响彻校园。
老师走后贺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桌位靠窗太阳洒下,照的人暖呼呼的,让人昏昏欲睡,李小鱼在旁边刷题突然被人叫出去。
“李小鱼有人找你”同班的同学进来说。
李小鱼点点头应好,起身去看,贺洋没在意,继续睡觉。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李小鱼还是没有回来。
“贺洋,你同桌呢”
这节课刚好是何主任的,贺洋懒懒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感觉不太对劲“我不知道啊,刚刚有人叫他出去”贺洋转头看向那个叫李小鱼出去的男生“谁我不知道,你问他”
空气静了一瞬间,那个男生表情有些不对劲,何主任目光锐利的看向他,那个男生哆哆嗦嗦的小声说“吕钱让我喊他”。
何主任眉头一皱,吕钱可是学校名人,没人不知道他的恶名,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开除,也是因为校长的原因,吕钱老爹和校长有点关系,何主任有心无力,毕竟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孰轻孰重分得清,他也只能在暗里帮助一下那些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