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好车,我摔车门健步如飞。他追上来,想拉我的手,我甩开。他根本体会不到“亲人”变仇人的情绪冲击力有多大。
回到家里,他说:“毕竟是你亲弟弟。有麻烦不敢找你爸,找我帮忙。我这不是···”
“你这不是什麽!他是你弟弟?他如果是你的弟弟,你捐心捐肾捐肝给他,我都不会过问一句。随便你糟蹋!但是,这是我···压根不关你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的事可不是我的事!”
“我知道···最後一次,他说被人做局还不上,在找他麻烦,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这次你给了他多少?”
“一···”
“一万!?我还给你!买断你们的关系。如果你还跟他来往,我们只有分手。”
他脸变得通红,震惊的好一会,大口喘气说不上话。“你···怎麽···好,好···”
“一万吧。”其实我压根不信。赌徒被找上门,怎麽会是区区一万呢。就陈耀那得意示威的信息,不下三万。
我真的很想骂他蠢,但他不蠢。他做下这麽蠢的事完全是因为他眼前这个人。
“额···差不多。”
“差不多是差多少?”我仰头看他。他马上脸红了,红到耳根子。他忍不住伸手摸我的脸,“啪”一声拍下去。
“没差多少。你不用给。我保证下次不给他一分钱。哎,他都‘姐夫姐夫’叫,说什麽一家人了,一家亲,说他是你亲弟弟,就是我亲弟弟。我也不好说什麽···”
“首先,他不是我的弟弟;第二,你也不是他的姐夫;第三,没有下次,否则分手。我不是威胁,说到做到。希望你记住。”
方乘一时哑口无言。他红了眼眶,一声不响走到阳台吹风冷静。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累,真的好累。牵一发而蔓延全身每一寸肌肤。陈年往事一遍一遍撕扯经脉。
我听到他走过来。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受到伤害。”
“伤害我的不是你,是他们。”
不,他不是伤害我的人,只是无意中递了刀子。
“你的家人带来的伤害这麽深。”
“我没有家人!”
“···我是你的家人。”他握住我的手。
听到这句话,我深受感动。
“我们结婚後,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我噗嗤一笑。
他头伸过来,吻住我的唇,不停地轻吻,像一粒粒小珍珠落入玉盘。
周六一早,我坐在化妆台前描眉。今天他带我去看他的婚房。
方乘说,“你涂个口红就很好看了。”他在我周围不停捣蛋。我涂点bb霜,他就用下巴来蹭。涂上口红的唇,他吞掉那片红。
“你小心中毒啊”
“中毒也是在你唇齿之间,我愿意。”
我推开他,他从後背偷袭。脸在後背摩梭,我化个素淡的妆容,步骤都七零八落。
“大哥,今天你叫我去看你的新房。”
“别去好了,就在家里。”
“天天等你下班。”
“对。”他的头枕在腿上,仰头笑看着我。
“做你的黄脸婆?”
“做我的···美娇娘。”
“你们男人吧,女人要圈在家;时间久了嫌烦嫌没眼界了,又出去狩猎。”
“除了你,我谁都不想。”他说完,把我拉进怀里不安分地揉捏。
我看着他的双眼,本是亮晶晶眼睛此时醺醺然。
屋内讲究装潢,名牌家具家电,无一不是他为我而添置。那一瞬,我想起了工作中的不顺心,真想丢下工作,做他背後的小女人,据守一隅。
讨好一个老板,总比伺候一大堆人轻松。
学校的领导同事大多都是本地人,他们的关系网遍布咖市几乎所有体制内,自有对外不开放的封闭圈。
我一个人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工作上的人脉。
他的小姨,是另一个区教育局副局长。不过,初见面时表态界限分明,甭想沾光。
虽然同一片天罩着,同一块地上着班,有时候却觉得,我生活在一座孤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