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被父母小姨拖着去忙装修,更是忙上加忙。等他回来,都快十点。他去浴室非拖着我再洗一次。玩着玩着,不到11点不会上床睡觉。
我们很默契不聊装修。他会说单位好笑的事情。我也会说一说班上好玩的八卦,谁又早恋了,哪些人气坏老师,和同事打赌学生家长的职业。
“珺珺想考你那个学校。”
“好啊。”
“她想打听一下工资啊,绩效啊,上班啊,同事啊,领导啊。”
“现在的年轻人好聪明。不像我们,只要有编制,万事大吉,从来没有考虑过金钱待遇方面。”
“长江···”他还没说完就被我瞪了一眼。
“你小姨不是在教育局上班吗?这些信息有的是人向她提供。”
当时大闹评委,被列入黑名单,方乘带着我上门拜访。她倒是笑嘻嘻,诚恳的倾听,热烈的欢迎,痛斥评委不公,说一定会帮我想办法。
我以为做到区教育局领导的她,怎麽也会帮我缩短黑名单时限。毕竟她亲外甥求她,带了贵重的礼物上门。
临出门,她还握住我的手:“泠然,放心回去教书。这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後来才醒悟,她的话是讲给她外甥听的。
他後来问他小姨。她假模假样买了礼物送回去,回话:“哎哟,不是我不帮忙,领导说了,评委得罪不起。说句话都不愿意,请吃饭请不出来。”他就信了。
我是不信。杜时祺有意无意透露讯息,让我更加对他小姨郑楚讨厌。“哪里是不愿意啊。就她那个职位,评委请她吃饭都来不及。”
“小姨说,到时候叫我们一起吃饭。”
“算了。我可高攀不上。”她表妹我见过,表面功夫做足。对于比自己低阶的人,总有股克制不住的瞧不起。
按照她母亲安排的路子进了京城一所师范大学。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成绩平平。大学几年,但求无功无过。毕业,但求一举进编制。
她母亲手里每年经手好些编制名额,怎麽都会为宝贝独女留着最好的。
“你在为以前那事生气吗?”
“是的。”
“她的确找了评委求情,别人不买帐。”
“你看到的?”
“我小姨说的。她没必要骗我。从小到大,我和她感情很好,把我当亲儿子。我父母有一段时间忙于工作,我在她家住了近两年。她是我的小姨,也是我的第二个母亲。”
说这些有意义吗?她是他的家人。她和她亲姐姐感情好。她丧夫,无意再找,姐姐怜惜她,经常叫她去家里,有什麽大事小事都要掺和,插一脚,提一嘴。
我这个彻底的,纯粹的外人,说不中听的话都是挑衅,挑拨他们一家的感情。
方乘对我很好。我们感情也很好,好到随时领结婚证。日子是我和他过,但是他的人情往来不可避免。我再不悦,和他这个人比起来,粗枝末节算不得什麽。
想通了这些,我说:“好。应该是我们请你小姨吃饭。她什麽时候回咖市?”
“等郡郡毕业答辩完。还有一个月。”郡郡是她表妹的小名。大名何雅筠。
“好。”
又是下雨的工作日。我沉重叹气,一到下雨天,必然严重堵车。每家每户至少2辆汽车。有些个男司机,见缝就钻。红绿灯不管不顾,有也是罔顾存在。想开就开,想停就停,不打双向灯,想超车就超车,想转弯就转弯。
下班堵得一条接一条的长龙。这些车像打完的麻将,乱七八歪,有气无力地散落在湿漉漉的街上。
□□叫我指点一个新手历史老师的公开课,这次参加市里教学比武。
说不好吧,能够录下作为标准课;说好吧,平庸无甚特色,个人特质接近于无。没有个人思考,模仿前人公开课的教学模板。
我避重就轻地从服装,头发,手势上说需要改进。
我以为加班个把小时,堵车不会这麽严重。低估有车一族的数量。
我最遵守交通规则,老实等候前进的机会。平常从学校开一两分钟就到的十字路口,今天已经用时10分钟。
前面一辆车起步往前开,我准备跟上去,一辆黑色越野车轰隆隆插进来。我气不过,踩上加油。越野车和我的车就这麽碰撞。
越野车主人按喇叭。我按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