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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忙（第2页）

已经有三个他的来电，我没有接听。他发微信：？

我关了手机。

到第二天，我回他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掐断。几秒後，微信来：有事，晚回。

自从他去咖市，我的作息乱套。有时睡得早，有时睡得晚，但早上，即便七点醒来，也会睡到十一二点。

过个把小时，他才回电。“刚才跟医生说话。我爸情绪不太好。不怎麽配合治疗。”他声音低沉，疲倦，鼻音重。

“···”我不觉叹息。“你慢慢来，多点耐心吧。谁碰到这种事都需要疏导心理。一时难以接受。”

他没有直接回应，“你最近忙什麽？成天不着家。”

“你不在·····我总得找点事做，这种小城市，不托点关系怎麽有像样的工作。要是我像你一样学理科，就替你去上班。”

“·····”他那边似乎做了一个深呼吸。“我分内的工作都完成了。你不用去，去了也是打印送资料送咖啡端茶水。”

“你就这麽瞧不起我？！”

“坐办公室的不就这样。”

“现在可不这样，抓得严。要得退休才敢这麽干了。”

“你也算半退休了。这一年···可能我们都要异地。过一段时间，我们先领证，暂时不要孩子。明年我爸脚好了七八成，再要孩子也可以。不然我顾不到两头。我妈妈准备办退休，明年可以过来一起照顾孩子。你觉得怎麽样？”

“你都安排好了，我还有别的意见吗？”

“那你···有什麽想法。在这个基础上有什麽要修改的？”他声音变得紧张。

“你爸爸的腿确定会恢复到七八成嘛？你问过你妈妈的意见了吗？”我问。

他吁出一口气，一时半会没声响。“谁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我爸这个年纪，恢复七八成是最理想的状态。我妈妈她···只要我们俩在一起，一起面对，一起想办法，都能克服暂时的困境。泠然，你相信我。”

“好，你告诉我，你什麽时候来上班？你还上得了这个班吗？好多关系户都在觊觎。”

他踌躇，撒谎不是，真话也不是，压力陡增。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时候能来，更不知道是否要上那个班。可是如果不在那上班，他是在咖市还是仍来佳城找工作呢。这里有什麽适合他的岗位吗？公务员？要考他早就考了。他有心思备考吗？

“下周，下周···回。”

两地太远，一来一回，至少费去两天。咖市那边，恨不得他天天驻足，做一个合格的儿子。

我不太信，但还是以愉快的口吻说：“前两天逛街，看到天桥责任人里有你的名字。”

“嗯。”他淡淡的。对此习以为常。

“听说医院大楼在打地基了。”

“嗯。这个项目不归我管。”

“但是你工程核算，材料定项，设计图纸你都有参与。”

“有人拿去接手了。”

“建成会有你的名字吗？”

“···不会。我算作普通员工，就像一个搬砖开挖掘机的司机功能。你说有我的名字吗？”

“你难受吗？”

“我拿到那份工钱了。”

“···不管怎样，你的名字刻在这座城市。”

他苦笑，“是。我还是这里的女婿呢。对吧。”

我犹豫着，他的手机提示有人拨打电话。

“谁找你？”

“···一个朋友。”

“你先忙吧。”我主动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