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被那声动静吓了一跳,看见画面一阵天旋地转,然后陷入了黑暗,连忙问:“怎么了?”他皱了皱眉头:“你撞到什么东西了吗?”
李自牧没说话,所以他只能听见屏幕里传来的不太清晰的急促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李自牧才缓过来劲。他骂了句脏话,把手机从怀里捞出来,表情还有点狰狞,说:“腿磕到茶几腿上了。”
“看看流血没。”严律已经回到了车上,声音比刚才清楚了很多。
李自牧捋起裤腿,倒是没流血。他家的茶几底部是实心的,曲起腿磕上去跟直接跪地上没什么区别。
膝盖中心那片有片红,外面大半圈圈又青又紫,看上去有一点儿严重,但也没有那么严重。
但他知道这种伤口看上去要比实际吓人,第二天就会淤血得更厉害。
李自牧把屏幕转过去,对准自己的伤口,说:“没流血,就是肿了。”
严律松了口气,转而教训起他来:“还说我不会照顾自己,现在受伤的是谁?”
“我错了。”李自牧非常乖巧且没有诚意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一如他往常的作风。
严律略微有些别扭地“嗯”了一声,说:“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不就开学了吗,挂了吧。”
李自牧点点头,电话挂断之后又给他发了条微信道晚安,晚安后面还加了一个“zz”的符号。
严律:“……”
翌日清晨,李自牧出门的时候看了看太阳,估摸着严律应该正好看日出看的差不多了,就给他发了条微信。
-木子李:“开车小心。”
严律醒来的时候嗓子又疼又干,他被风吹了快一天,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头都是疼的。但他还是强撑着早起看了日出,并且拍了不少照片。
等看完日出,他又坐回车里小憩了一会儿,睡醒后精气神好了不少。他刚准备起步,就收到李自牧发来的信息。严律拍了拍他,表示已读。
严律把车送回车行,骑着二手电驴回了家。他在海边没地方洗漱,被风吹那么久,感觉嘴皮都是咸的。
他彻底洗了一通,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松懈,困意也缓缓席了上来。严律拉上窗帘,钻进被窝里一裹,彻底睡了个昏天黑地。
下午六点,严律被闹钟吵醒,他闭着眼睛懵了好一会儿,直到第三次闹钟响起的时候精神才彻底回笼,起床准备去李自牧家喂猫。
他随便捞了一件灰色短袖和黑色直筒裤,穿着藏蓝色的薄外套做防晒。严律站在镜子面前看了看,还挺休闲的。他拿起旁边的梳子梳了梳头发,顺手扎起一个小辫。
李自牧晚上出校门的时候扫了两圈,没看见严律的背影。
他回到家,跟往常一样想跪在地上把猫抱起来,不小心压到伤口,疼的他“嘶”了一声。
不出所料,伤口在第二天淤血淤得更严重了,走路倒是没什么问题。但现在受伤了李自牧才觉得用到膝盖的地方真多,一不小心就会压到,真挺疼的。
他打开鞋柜,发现鞋柜里少了双鞋——李自牧一放假就去超市买了双合适的新拖鞋,但现在只剩下他的那双了。
“你怎么没回家?”李自牧看着客厅里的严律,语气很惊讶。
严律扭头看向放在餐桌上的塑料袋,抬了抬下巴,说:“过来的路上给你买了药,别忘记涂。”
李自牧站起来,揉了揉膝盖,咧开嘴笑得相当开心:“好体贴啊,这么关心我吗?”
“朋友之间关心一下病情不是应该的吗?”严律说得还挺理直气壮的。
李自牧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一直笑,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严律看见他那副笑得没出息的样子,小声嘟囔道:“傻的吧。”
李自牧把猫放在餐桌上,biubiu自己跳了下来。他没管,翻开塑料袋看了看里面的药,都是化淤消肿的。
“你帮我涂呗。”李自牧说的得寸进尺,两手一撑反身坐在了餐桌上,“好朋友之间不能互相涂个药吗?”
“你手也断了?”严律问。
李自牧不听他的阴阳怪气,捋起裤腿,露出那块伤口。
膝盖处的淤血红得发紫,边上皮肤黄青,还有一小块没淤,但是已经肿起来了,囫囵个看起来差不多有四分之一手掌那么大,甚是吓人。
“怎么又变严重了?”严律见状快步走近,皱眉盯着他的膝盖。
李自牧抿起嘴唇,偷偷忍着笑看严律。严律不爱运动,不知道伤口的严重程度到底应该是什么样。这种淤血刚开始那几天看着确实挺吓人,但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能消一半,连药都不用涂——当然这话他肯定不会说。
他咬着嘴唇想憋笑,在严律那边看起来反而有种可怜巴巴的意思了。
李自牧好不容易才把笑意忍回去,又问了一遍,顺便还卖了个惨:“你能帮我涂药吗?怪疼的。”
严律最终还是帮李自牧上了药。他拿出药膏和棉签,上药的时候小心翼翼,完全不敢用劲。
李自牧的膝盖有点痒,没忍住动了一下。
严律立马抬头看他,“疼?”
“有点痒,”李自牧得了便宜还卖乖,“其实不怎么严重,就是看着吓人。”
他说着还下手按了一下,被严律一把打开,“还上着药呢!”
李自牧就乖乖闭嘴了。
严律变化确实挺大的,李自牧看他。现在这个发型挺适合他的,碎发捋到耳后,露出清秀的眉眼,睫毛一颤一颤的,扫的李自牧心都开始发漾了。
“好了,”严律给他抹完药,把东西收起来,起身准备回家,“我走了,你小心点别把药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