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总觉得这些隐隐相连的关卡里好像潜藏着更深的秘密。
“那你应该离我远一点,”江哓将自己的衣服从她手里抽了回来,“你要知道,我只说了六十分的真心话。”
她为什么不害怕呢?
江哓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信任另一个并不坦诚的陌生人。
“你只说了六十分的真心话,”桑幸举起自己那只因为被江哓死死抓住而流血,又在祭台上被江哓消毒包扎好的手,晃着手得意地冲她笑起来,“但你有一百分的真心啊。”
“更何况,”她又从手中变出一张牌来,“卡牌说,你是好人。”
“不过,那个人就不一定了。”桑幸说着说着又睨了贺峪一眼,“毕竟他只说了七十分的真心话。”
“……你这是歧视。”贺峪没什么底气地争辩道。
“我就歧视你们男人,怎么了?”桑幸无所谓地耸耸肩,“特别歧视你这种满口谎话还没用的公孔雀。”
贺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争辩,反正也说不过她。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几天习惯了,这个时候听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江哓心中的疑虑和紧张居然因此散去了一些。
“走吧。”江哓重新平静下来,“我们进雨林扎营先睡一觉。”
要走出雨林至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离天亮还有六个小时,此刻他们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住了,先休息才是明智的选择。
这次在桑幸的坚持下,江哓和贺峪先休息,然后才来换桑幸和林白。
虽然只是三个小时的休息,但也足以让江哓恢复精神,桑幸换班的时候又把发热手环脱了下来给了她。
快要天亮的雨林跟他们白天进入的时候一样安静。
江哓坐在椅子上,盯着手里的项链出神。
“这是你刚刚在那里面找到的东西吗?”贺峪拉着椅子往她旁边移动了一点,探头问道,“熟人?”
江哓没说话,手中兀自把玩着项链上的那个镂空的正方体。
自讨没趣的贺峪只好缩回自己的椅子里,和江哓一起面对沉默的雨林。
就在他快要因为这沉默而睡过去的时候,他听见江哓突然开口了。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睁开眼睛?”她问。
“什么睁开眼睛……”快要睡着的贺峪感觉自己像是课堂上偷偷打瞌睡被抓到了,想都没想就辩解道。
江哓看了他一眼,很轻,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至今走过的路,真的只是游戏吗?”
听见她的问题,贺峪楞了一下,摘下眼镜摁了摁自己的鼻梁。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他说。
见江哓不说话,他只好先回答她的问题,“我觉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