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叫嚷最凶的男人一顿,奇异的瞬间换了副表情。
他尴尬地搓着头皮:“嗨呀,没有污染,我以为是什么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不仅仅是男人,周围人刚刚还盯着的家属和患者,纷纷展颜:“早说啊小哥,吓我一跳。”
这些人的态度是不是变得太快了?
陈恪心底浮现出一丝怪异,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正准备坐下,一道声音唤住了他。
“陈先生。”
见到来人,陈恪脸上闪过讶异:“谢医生。”
谢闻渊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神色淡漠:“嗯。”
他越过护士和其他人,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病床位置。
“昨晚你不在医院。”
谢闻渊抬起眼皮,平静陈述道。
家属手术这么重要的事,陈恪不在场显得很不称职。
可他根本不是家属啊!
陈恪心里无奈,面上还是维持着礼貌微笑:“家里有突发情况,实在没办法。”
谢闻渊微微颔首,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
他来到陈恪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近到陈恪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冷冽的味道,还有对方轻不可闻、却极具存在感的呼吸声。
——有点太近了。
陈恪喉结微动,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重新维持正常的社交距离。
“您要看看患者吗?”他伸手去移开元博文床边的凳子,好让谢闻渊上前。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谢闻渊沉静的眼眸一暗,闪过一丝不悦。
就在陈恪挪好椅子转过身时,谢闻渊又变回了那个冷静的医生。
“今天罗医生不在,我转述他的医嘱。”
罗医生,就是元博文的主刀医生。
陈恪点点头,打开手机备忘录,道:“您请说。”
谢闻渊语气有些冷淡:“患者头部遭受过重击,有一定概率引发后遗症,包括但不限于记忆缺失、认知功能障碍。”
陈恪一听脸色微变,记录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要是元博文想不起来,那陈恪垫付的医药费该怎么办?
“陈先生。”
见陈恪走神,谢闻渊声音似乎冷了几分。
对上他的目光,陈恪礼貌笑了笑:“抱歉,我只是有些担心他。”
谢闻渊扫了他一眼:“请抽空来一趟污染防治科,我需要和你确认事件具体细节。”
陈恪心里“咯噔”一下。
流程怎么这么麻烦?
刚刚只是为了躲避盘问,陈恪才说他是在电影院受的伤,可现在又回到原点。怎么描述细节?难道要他现场编故事吗?
谢闻渊仿佛没留意到他僵硬的表情,交代完毕,不等陈恪回应,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陈恪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星光影院事件的具体细节,同时开始回忆当天自己编造过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