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我卡锁了?”既然说到租车,祝垣只能这么联想。
“卡应该是锁了。”徐鸣岐还有点得意,“不过是我锁的。他们哪儿狠得下心啊,我只是问了叔叔阿姨密码,你们一家人也真是,感情怪好的,全家人用的密码都是你的生日,我一试,每张卡都成功了。你微信余额有多少啊,够你付吗?”
“那你还真聪明。”祝垣夸他,语气阴森森的。
但徐鸣岐一边说话,一边已经退到了安全的角落里。
租车行老板在一旁惊呆了,他倒是已经听出来今天这笔买卖十有八九做不成,兴趣已经转为了八卦:“这两人干嘛呢,说这种事情就不能小声点吗?一点不避着人啊。”
他又问了和刚才出租车司机一样的问题:“去一趟318都能吵成这样?啥关系啊,你又是什么人?”
“助理。”纪河面无表情。
“看着不像啊……”老板感叹,“三吧?”
“……”
“我们和平一点,”徐鸣岐先伸出橄榄枝,“你先别管我背刺,小祝同志,你自己想想这对叔叔阿姨好吗?上了路再告诉他们,仗着他们不能半路拦你是吧?当父母的担心你有什么错,你出趟远门,要是死路上了,给你收尸都得晚一周。”
“所以我才让小马看着你。”徐鸣岐还变得苦口婆心起来,“还不是为你考虑。”
祝垣想起来这件事,确实带着徐鸣岐默认的味道,如果徐鸣岐想阻拦,其实在祝垣离开未城之前,就可以先拦下他去机场了。
“那现在小马怎么还不够了。”祝垣的语气仍然恶狠狠的,“我都忍了你亲戚来赚我钱了。”
“当然不是我自愿的啊!”徐鸣岐继续说,“是叔叔昨天突然问我,怎么都十二点了,还没看到你回家。我才想起客厅入户门有监控,他居然一直在看。”
“我不是造假了邀请函吗?”祝垣将信将疑,“你就不能告诉他们我去隔壁市出差了?”
“嗯我说了的。”徐鸣岐说话的时候看不出真假,“可能是我语气太不诚恳了吧,他没太信我,而且你知道,买高铁票的记录也能查到的,隔壁市那么近,你也没用公司的司机和车。”
“……然后你就招了?”祝垣问,“顺杆子往上爬吧你。”
“迫于无奈。”徐鸣岐说,“总不能说你背着我出门偷情去了。我又不像你这么没道德。”
“讲讲条件吧。”祝垣叹口气,不想再跟无赖纠缠。
徐鸣岐语气也正经了一些:“那你先跟爸妈报个平安。”
“那是我爸妈!”祝垣反驳,“你还叫上了!他们不接我电话,是不是你说什么了?”
“我说先让我把你追上,免得找不到你。”徐鸣岐果然承认,“你现在可以打过去了。”
电话拨过去,这下果然通了。
父母可能是已经过了情绪的高峰点,现在的语气倒是没有那么重了,但仍然强硬。让祝垣如果非要出去,就和徐鸣岐一道同行。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大了,”母亲说,“这次不就是越反对,你越想逃吗?但你也考虑一下我们的心情,我一想到小徐说的梦,心都攥到一起了。”
“可是,”祝垣终于还是问,“为什么你们宁愿那么信任他,而不是你们的亲儿子?我哪里又做得有问题了?”
“利益。”安静了一会儿,母亲说,“我们跟徐鸣岐,只有利益关系,只要能给他好处,这种关系就是能一直维持的。但你不一样,我们和你之间,只有感情。可是感情太多了,你反而不想接受,越不稳定,不是吗?”
祝垣听懂了前半段,但后半段有些似懂非懂:“比如呢?”
“比如,越跟你说那地方危险,你就越想去。”祝捷的声线有些颤抖,但祝垣没听出来,“我想,你是不是故意的呢?你会不会想,有意外正好,万一出事了,那就都是天灾人祸,是不巧遇上了,我们不能怪你,不是你主动去死的,只是恰好碰上,一切就都结束了。你有这么想过吗?”
“从来没有。”祝垣反驳得非常快,但母亲没有回应,他又强调了一遍,“从来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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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问题之后,祝垣仿佛失去了部分盔甲,没有再和父母在徐鸣岐这个问题上纠缠,极其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
但到了末尾,他还是忍不住责怪一句:“但你们不该把我的密码告诉他,这也太过了。”
“什么密码?”母亲问,“他就是问为什么监控密码是你生日,我说用习惯了。”
“……你改改吧。”祝垣一时语塞,“别哪天家里的钱全被他偷没了。”
木已成舟,祝垣收起手机,百般不情愿地准备走出去。
“这样的话,我要不别去了吧。”纪河没动,“不然也太奇怪了,你现在也有徐鸣岐一起……”
“所以才需要你陪着,”祝垣打断他,“先别说多倒胃口了,车上只有我、徐鸣岐、他表弟,我都担心被他们俩合伙干掉。”
纪河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也明白祝垣的意思。徐鸣岐相当于这次川藏行的配货,甩也甩不掉,共处一个空间就会晕车,需要纪河这个外人来缓解一下。
“是啊,你也一起吧,我不会介意的。”徐鸣岐的语气有些阴阳,“我相信你一定是出来打工当陪游赚笔钱而已。”
“轮不到你有意见。”祝垣盯着纪河,“假都请了,就当出来散散心,一起走吧。”
等正式出发时,已经过了中午。
小马不知何时去超市买了几袋零食,说今天耽误太久,后面要赶路,没时间再吃午饭,让哥先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