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强迫他?”周肆挑眉。
那狐狸眨巴着眼?睛说要亲他的模样。他可还记得。
可随即他又想到,这狐狸对季怀恐怕也是这般,说过类似的话。
这个念头让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但在季怀面?前,他仍是硬邦邦地?甩下?一句:“他肯定?会跟我走。”
接下?来的几天,狐五因?为伤势发了低烧,大部?分时间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他只隐约感觉到周肆偶尔会睡在他身?边,但却一直没有再提出要喝他的血。
一天晚上,他睁开眼?,发现周肆一直站在床边看着他。
狐五以为他终于又要喝血了,心里默默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周肆突然擡手,将一个粗布小袋子扔到了他枕边。
狐五鼻子轻轻动了动,闻到一股甜甜的香气。他惊讶地?看向那个袋子。
“给我的?”
周肆居然特意跑去镇上,给他买了一整袋糖?
这在村里可算是奢侈品了。估计得用好多肉和皮毛换。
周肆表情依旧冷冰冰的,“每次喝完那草药,就含一颗。”
他别开视线,补充道,“别总是喝完药就跟季怀哼哼苦,吵死?了。”
狐五:“……哦。”
他看周肆走了,到底还是把袋子扒拉开,先抓了一颗塞进嘴里,尾巴愉悦的摆了摆。
休养了将近一周,糖都被他吃完了,狐五的伤总算好得差不多了。
他难得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却没找到周肆的身?影,只好去问季怀。
季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告诉他:“周肆那个怪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特别严重一天。他会完全失控,无意识地?攻击,破坏力很大。所以他每次都会提前走到山里去,免得误伤到村里人。”
狐五心里立刻明白?了。那一定?是周肆体?内被封的元婴期修为,偶尔会抑制不住地?泄露出来一点,冲击他受损的经脉和丹田。
这身?他无法掌控的修为,让他如?此痛苦。但也恰恰是狐五最需要的东西。
若是他能得到一些修为,又怎会受了点伤就虚弱不堪,连腿上的瘸疾到现在都没好利索?
想到这里,狐狸反而着急起?来,恨不得快点把那修为偷出来,立刻就想上山去找周肆。
季怀急忙拦住他:“小五,别去。很危险,他根本不认人的!”
狐五拗不过季怀,只好守在院门口,从下?午一直等到天色完全漆黑。
终于,周肆的身?影出现在夜幕中。
他步履有些蹒跚,身?上带着不少新添的伤痕和尘土,看起?来疲惫不堪。
周肆擡头,看见狐五竟然蹲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他,明显愣了一下?。
狐五立刻冲上前,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你怎麽样?没事吧?”
大概一年前,周肆重伤醒来,就对过去一无所知?,还身?负怪病,时常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甚至偶尔会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他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以为自己不需要,也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关心。
此刻,看着狐狸那双在暗夜里亮晶晶的,漂亮的眼?睛,他莫名看了好久,才移开目光,答道:“没事。”
然後?便径自走回房间,给自己上药。
他实在是疲惫到了极点,草草处理了伤口便想躺下?休息。
没想到,身?边微微一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主动凑了过来。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狐狸竟然拿着他平日?最讨厌的小刀,然後?主动将手伸到他面?前。
“你还是喝吧。多喝一点。”
狐五的声音很轻,“我这几天养得可好啦。”
周肆看着眼?前的狐五,不知?怎麽心脏感觉热热的。他接受了他的血。
一股奇异的力量,和狐狸的体?温一起?传过来,缓缓平息着他体?内残馀的痛苦。
然後?,他擡起?头,看到狐狸似乎想退开。
周肆突然伸出手,揽过狐狸五的後?脑勺,把他按进怀里,主动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