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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面首(第1页)

贞观春深·江渡信

船行至扬州渡时,秋江的晨雾还没被日头蒸散,江面笼着层白茫茫的纱,只听得漕船的橹声“咿呀”碾过水面,混着脚夫搬运粮袋的号子——“嘿哟!稳住喽!”号子声沉,裹着江水的潮气,扑在人脸上竟带着几分刺骨的凉。

李嵩披着柳明微缝了厚绒里子的墨色夹袍,站在船头,风掀起袍角,露出里面素色的衬布。他下意识摸了摸内袋,指尖触到那只装驱寒药粉的白瓷瓶,瓶身还带着贴身的温意,心里忽然就踏实了——出前她反复叮嘱“扬州渡的江风比长安烈”,果然没说错。

刚泊岸,通州漕官就跌跌撞撞迎上来,官帽歪在一边,脸色比江雾还白:“李大人!不好了!下游三道浅滩堵了!三艘粮船卡在上头,后面的船排了半里地,再耽误两日,关中的秋粮就要误了交割期!”

李嵩跟着他往江边走,远远看见江面上的漕船挤成一团,浅滩处的粮船歪着船身,船帮擦着水底的碎石,船夫们举着长篙乱戳,却只让船身晃得更厉害。他皱起眉,指尖在袖中摩挲——忽然想起柳明微临走时塞给他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着“扬州渡王乡绅,握江道船队,欠邢国公旧恩”,还特意注了句“王夫人爱江南云雾茶”。

“通州刺史府送来的云雾茶在哪?”李嵩转头问随从。随从忙从行囊里取出个锡罐,罐身贴着红签,是柳明微特意让青禾贴的“江南雨前”。李嵩接过锡罐,又让小厮去王乡绅府上传话:“邢国公故人李嵩,为漕渠事拜访,携薄礼谢旧恩。”

不过半个时辰,一艘乌篷快船就从下游驶来,船头立着个穿宝蓝锦袍的汉子,正是王乡绅。他一见李嵩就拱手笑:“早听人说李大人来督查漕渠,没想到是邢国公的故人!当年小儿落水,多亏国公爷救了性命,这份情我记了十年!”

李嵩递过锡罐,笑着提了句:“听闻王夫人爱喝云雾茶,这是通州刺史托我带来的,算不得厚礼。只是眼下漕船堵在浅滩,关中百姓等着粮,还望王兄搭把手。”

王乡绅打开锡罐闻了闻,眼睛一亮——这茶是今年的新茶,比市面上的好上几分,显然是用了心的。他立刻拍着胸脯道:“李大人放心!我家有三艘引航船,船夫都是走了二十年江道的老手,半个时辰就能把粮船拖出来!”

果然,引航船一靠过去,几个老船夫跳上浅滩的粮船,用绳索系住船身,引航船在前头拉,纤夫在岸边拽,号子声整齐起来:“嘿!左挪半尺!”“稳住!再使劲!”不过两刻钟,卡在浅滩的粮船就缓缓驶离,江面上的漕船渐渐顺了起来,像条解开的银带,往上游去了。

漕官松了口气,连声道谢,李嵩却站在船头,望着东流的江水。风裹着水汽吹过来,他裹紧了夹袍——忽然想起柳明微在府里为他缝里子时的模样,春桃说“夫人熬了两夜,针脚比绣娘还细”。他摸了摸内袋的瓷瓶,又摸了摸腰间的雀儿玉佩,心里竟有些暖。

入夜后,船舱的烛火亮了起来。李嵩铺开信纸,就着烛光写信。他没提漕运的波折,只写“扬州渡的江雾很浓,夹袍很暖,没冻着”,又写“王乡绅已帮着疏通漕道,粮船明日就能往关中去”,末了,笔尖顿了顿,添了句“今日在江边见有卖糖蒸酥酪的,想起西市的杏仁酪,回来时,想和你再去福记买一碗”。

写完信,他把信纸折成小方块,塞进信封,又在信封上画了个小小的莲花——那是柳明微间常簪的样式。随从接过信,准备快马送回长安,李嵩却望着窗外的江月,忽然觉得,这千里之外的扬州渡,因着那封要寄回长安的信,竟也有了家的暖意。

江风吹进船舱,烛火晃了晃,映着他腰间的雀儿玉佩,也映着信上那朵小小的莲花,像极了长安李府正院的桂树下,两人并肩站着的模样。

贞观春深·江船祸

漕道疏通的第二日,王乡绅非要在扬州渡的花船上设宴谢客,说是“为李大人洗尘,也贺漕运顺遂”。李嵩本想推辞,可架不住通州漕官与王乡绅的再三劝说,想着“只坐片刻,不沾酒色便好”,便随他们上了那艘最惹眼的“浣月舫”。

花船泊在江心,秋夜的江风裹着桂花香,从雕花木窗里钻进来。舱内挂着猩红的绸幔,烛火映得满室暖亮,歌姬们抱着琵琶坐在角落,指尖轻拨,玉笛声缠缠绵绵绕在梁上。案上摆着扬州新酿的“醉流霞”,酒液盛在越窑青瓷杯里,泛着琥珀光,旁边还放着水晶帘、蜜渍梅果这些时鲜吃食——都是王乡绅特意按京中勋贵的喜好备下的。

王乡绅递过酒杯,笑着劝道:“李大人尝尝这醉流霞,需得就着蜜渍梅果吃,才解那股子烈劲儿。”李嵩接过酒杯却没沾唇,目光落在窗外——江月浸在水里,碎成满船的银辉,忽然就想起柳明微在长安府里,曾指着月下的石榴树说“夜里风大,别总开窗”。他指尖摩挲着杯沿,心里竟有些虚,总觉得这花船的热闹,与自己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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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舱门忽然被“砰”地撞开,一个穿着宝蓝锦袍的少年郎带着七八个家丁闯进来,腰间佩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间簪着朵俗气的金箔花,满脸桀骜。他扫了眼满舱的人,目光最后落在弹琵琶的歌姬身上,伸手就去拽她的衣袖:“玲珑!爷让你去我船上弹曲,你竟敢躲在这儿!”

那叫玲珑的歌姬吓得脸色白,往李嵩身后缩了缩。王乡绅忙起身赔笑:“是杨公子啊,今日是我请李大人吃饭,玲珑姑娘是我从乐坊请来助兴的……”

“李大人?哪个李大人?”杨公子斜眼打量着李嵩,见他穿着墨色夹袍,虽气度沉稳,却没穿官服,便嗤笑一声,“不过是个外地来的小官,也配让玲珑伺候?”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李嵩的肩膀,“识相的就赶紧滚,这浣月舫,今日爷包了!”

李嵩侧身避开,酒杯仍稳稳握在手里,语气沉了下来:“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可知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杨公子见他不肯让,火气更盛,抬手就掀了桌案。杯盘碎了一地,醉流霞洒在红绸上,像洇开的血点。他身后的家丁立刻围上来,手里的木棍在地上顿得“咚咚”响:“敢跟杨公子叫板,不想活了?”

王乡绅急得满头汗,凑到李嵩耳边低声说:“这是扬州长史杨奎的独子杨昭,在扬州横着走惯了,他爹掌着地方吏治,咱们别跟他硬碰硬……”

李嵩却没动,他望着杨昭嚣张的模样,忽然想起在长安柳林坡遇到的周老三——都是仗着些背景就肆意妄为的人。只是此刻他是奉旨督查漕渠的京官,若退让了,不仅丢了朝廷的颜面,漕道后续的事也难办。他将酒杯放在一旁,右手悄悄按在腰间的雀儿玉佩上——那是柳明微送的,摸着它,心里竟多了几分底气。

“杨公子若想听歌,我让玲珑姑娘去你船上便是。”李嵩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但你掀了我的桌,伤了我的人,这事若传到长安,你父亲杨长史,怕是也担待不起。”

杨昭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这个“外地小官”竟敢提长安。他盯着李嵩的眼睛,见对方眼神冷得像冰,心里竟有些怵,可嘴上仍不服软:“你敢吓唬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父亲担待!”说着,他拔出腰间的弯刀,就要往李嵩面前递。

就在这时,舱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几个身着明光铠、腰佩横刀的千牛卫快步走进来——领头的是李嵩在京中当值时的同僚赵二郎,他见了李嵩,忙躬身行礼:“李大人,京中急信!柳夫人遣家仆快马送至扬州驿馆,说事关大人在扬州行事,卑职不敢耽搁,即刻送来。”

杨昭见了千牛卫的明光铠,脸色瞬间变了——千牛卫是御前近侍,能让千牛卫亲自送信的,绝非普通京官。他手里的弯刀“当啷”掉在地上,站在原地,手指绞着锦袍下摆,竟忘了该怎么反应。

李嵩接过信,指尖触到信封上熟悉的莲花印记——那是柳明微用胭脂轻轻描的,每次寄信都会画一朵。他心里一紧,没立刻拆信,只冷冷瞥了杨昭一眼:“今日之事,我暂不与你计较。若再让我见你欺压百姓、滋扰漕运,休怪我奏请陛下,查你父亲杨奎的吏治!”

杨昭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带着家丁跑了。王乡绅松了口气,忙让人收拾碎杯盘,李嵩却握着那封来自长安的信,指尖微微颤——他忽然很怕,怕这花船上的祸端,会让远在长安的柳明微担心。

江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李嵩拆开信封,见信上是柳明微熟悉的簪花小楷,只短短几行字:“日前听兄长说,扬州长史杨奎似有克扣漕粮之举,其子杨昭常扰地方。你若遇他寻衅,可持此信去寻扬州采访使张大人,他曾受邢国公恩惠,定会相助。府里一切安好,我在正院晒了桂花,等你回来做桂花酿。”

原来,她早料到他在扬州可能会遇到麻烦,竟提前替他铺好了路。李嵩捏着信纸,指腹蹭过“等你回来做桂花酿”那几个字,望着窗外的江月,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这花船上的祸端,因她的信而化解;他在外所有的风险,她都替他想到了,连回来的念想,都替他备下了桂花酿的甜。

王乡绅递来新的酒杯,李嵩却摇了摇头:“不了,我想早些回驿馆,明日还要盯着粮船往关中去。”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尽快处理完扬州的事,早点回长安,回到那个有柳明微、有桂花香的李府正院。

贞观春深·迷局醒

漕粮尽数往关中那日,扬州的官员摆了庆功宴,从正午喝到日暮,酒气裹着脂粉香飘满半条街。王乡绅扶着醉醺醺的李嵩,凑在他耳边笑道:“李大人劳苦这许多日,今日该松快松快!坊市东头的倚红楼,新来了位弹琵琶的苏姑娘,那手《霓裳》弹得比宫里的乐师还妙,咱们去听听?”

李嵩晃了晃脑袋,酒意上涌,眼前的灯影都成了双影。他本想推辞,可通州漕官已笑着推了他一把:“大人何必拘谨!漕运办得漂亮,陛下定然欢喜,咱们这是替陛下为大人贺功呢!”说着,几个官员簇拥着他,往倚红楼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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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红楼的朱门挂着两串红灯笼,风吹得灯笼晃悠,将“倚红楼”三个字映得通红。刚进门,丝竹声就裹着香风扑过来,歌姬们提着裙摆迎上来,鬓边的玉搔头叮当作响。老鸨满脸堆笑,引着他们往二楼雅间去:“各位大人可是稀客!苏姑娘刚练完琴,这就请她过来!”

雅间里铺着波斯地毯,桌上摆着蜜饯与新拆的茶点,李嵩被按在软榻上,刚端起茶杯,就见帘幕一掀,个穿水绿襦裙的女子抱着琵琶进来,间簪着支珍珠钗,低头行礼时,钗上的珍珠晃了晃——那模样,竟有几分像柳明微初遇时的清雅。

“小女苏绾,为大人弹曲。”女子指尖轻拨,《霓裳》的调子便流了出来,柔婉缠绵,绕得人心里酥。王乡绅笑着劝酒:“李大人,配着这曲儿,再喝一杯!”李嵩端着酒杯,目光落在苏绾的钗上,酒意里竟恍惚觉得,这是在长安的李府,柳明微正坐在他对面,为他整理案上的文书。

“大人,这杯小女敬您。”苏绾端着酒杯递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李嵩猛地回神,酒意醒了大半——这指尖的凉意,哪有柳明微的手暖?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雀儿玉佩,玉温贴着皮肉,像柳明微往日替他系玉佩时的指尖温度。

正愣神间,楼下忽然传来争执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闯进来,手里攥着个布包,见了李嵩就跪下来:“大人!长安来的家仆说有急事,让小的务必把这个交给您!”

李嵩拆开布包,里面是个小瓷罐,罐口贴着张纸条,是柳明微的字迹,一笔一画写得认真:“听闻扬州霜重,罐里是我炒的芝麻盐,拌粥吃暖身子。桂花已晒好,就等你回来酿桂花酒。”纸条末尾,还画了朵小小的莲花,胭脂印得浅浅的,是她惯有的模样。

瓷罐还带着点余温,像是刚从长安的灶上取下来。李嵩捏着纸条,忽然觉得喉咙紧——他在这倚红楼里听曲饮酒,忘了柳明微在长安正晒着桂花等他,忘了她为他整理官员名单到三更,忘了她在他出前缝了两夜的夹袍。

“李大人?”王乡绅见他脸色不对,疑惑地开口。

李嵩猛地站起身,酒意全消,指尖攥着纸条,指节泛白:“不了,我得回驿馆。”他不顾众人挽留,大步往外走,雅间里的丝竹声、笑声被甩在身后,只剩心里的慌乱与愧疚——他怎么会忘了她?忘了那个事事为他周全、在府里等他的人?

走出倚红楼,秋夜的江风吹在脸上,冷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摸了摸腰间的雀儿玉佩,又摸了摸怀里的瓷罐,芝麻盐的香气从罐口飘出来,混着江风,竟比倚红楼的香风还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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