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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陈郎营生记(第2页)

“哥,张阿婆说的保人,是不是能赚很多钱?”陈默抬头,眼里映着西市方向飘来的炊烟,“赚了钱,咱们就能租间带窗的屋子,不用再闻稻草的霉味了。”

陈景生摸了摸弟弟的头,指尖触到他间的草屑——是今早去城外捡枯枝时沾的。他没说话,只从怀里掏出那半块银牌,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细看。漕运船锚纹的边缘被磨得亮,不知被多少人攥过,背面似乎还刻着个模糊的“玄”字,与陈默竹篾上的笔画隐隐相合。

“赵二郎说,波斯商队要保人看管一批货。”陈景生把银牌重新藏回衣襟,“明日我去西市问问,若成了,就先给你抓药。”

陈默的眼睛亮起来,竹篾在手里转了个圈:“那我也去!我能帮着看货,还能认上面的字——张阿婆教我认了‘玄’字,说跟银牌上的一样。”

夜色漫进布政坊时,赵二郎醉醺醺地撞开柴房门,手里晃着个酒葫芦:“那波斯人在西市‘宝昌号’等你,明早卯时,别忘了带那银牌当信物。”他打了个酒嗝,钥匙串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别耍花样,那批货……可金贵着呢。”

陈景生没接话,只看着赵二郎的影子在墙上晃,像条扭动的蛇。等坊门“吱呀”关上,他才从柴房角落拖出个破木箱,翻出件洗得白的粗布长衫——是爹生前穿的,袖口补着三块补丁,却浆得硬挺。

“明日穿这个去。”他把长衫递给陈默,“别让人看出咱们是逃荒来的。”

陈默摸着长衫上的补丁,突然想起张阿婆说的话:“长安的路,是给走得正的人铺的。”他把竹篾上的“保人”二字描得更深,仿佛这样就能攥住明日的光。

天刚蒙蒙亮,西市的鼓声就敲了起来。陈景生牵着陈默的手穿过坊门,晨露打湿了两人的布鞋,却没凉透心底的热。宝昌号的伙计引着他们往后院走时,陈景生瞥见柜台后挂着幅丝路地图,图上的船锚标记,正与银牌上的纹丝不差。

“陈郎君可带了信物?”波斯商人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蓝宝石戒指在晨光里闪。陈景生解下银牌递过去,商人眼睛一亮,突然用突厥语说了句什么,旁边的翻译脸色微变:“主人说,这是漕运帮的信物,郎君怎会有?”

陈景生的心沉了沉,刚要开口,陈默却举着竹篾上前:“这上面的字,跟银牌上的一样!”他指着竹篾上的“玄”字,又点了点商人手里的银牌,“张阿婆说,这是‘玄镜司’的记号。”

商人愣了愣,突然大笑起来,拍着陈景生的肩:“原来如此!是赵二郎没说清,这批货本就是要交玄镜司的,缺个可靠的保人。”他把银牌还回来,指腹在船锚纹上摩挲,“你既持有这信物,便是信得过的。”

走出宝昌号时,陈默正踮脚看西市的幡旗,风把他的粗布长衫吹得鼓鼓的。陈景生攥紧银牌,忽然觉得掌心的勒痕不再疼了——原来长安的路,真的会为走得正的人铺开,就像爹说的,只要攥紧手里的光,再黑的夜也能走出亮来。

第四章·骤雨惊澜

永徽二年·秋

西市的梧桐叶落满牙行门槛时,陈景生已记熟了三十七家商户的货契印章。他的账册上沾着各色墨迹——绸缎铺的胭脂红、药铺的赭石黄、胡商的靛蓝,每笔交易都标着清晰的时辰,连王老栓都常对人夸:“景生这账本,比官衙的卷宗还齐整。”

陈默的病渐渐好了,白日帮着抄写货单,字里的“玄”字越写越周正,傍晚就蹲在牙行门口,看赵二郎跟杂耍班子掷骰子。那赵二郎不知何时也进了牙行做帮工,却总爱把货契往袖里塞,说是“替景生哥保管”,袖口沾着的赌场泥点,总蹭脏了崭新的麻纸。

这日陈景生去东市交接批药材,出门时天阴得像块浸了水的墨锭。他叮嘱陈默:“赵二郎若来取货契,让他等我回来。”少年正用朱砂在账册边缘画船锚纹,头也没抬地应着:“哥放心,我记着呢。”

等他顶着瓢泼大雨赶回时,牙行里已乱成一团。王老栓的山羊胡翘得老高,手里攥着张撕烂的货契,纸屑混着雨水粘在他深青圆领袍上:“陈景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吞波斯商队的订金!”

赵二郎站在一旁,坊丁服下摆还卷着,裤脚的泥点蹭在牙行的八仙桌上:“景生哥,不是我说你,那五贯钱虽多,也不能瞒着掌柜啊。”他袖中滑出半枚铜钱,滚到陈景生脚边——那是并州地主家的铜钱样式,边缘有道月牙形的豁口,陈景生认得,这是赵二郎从他钱袋里偷去的。

陈景生的手猛地攥紧账册,雨水顺着他的灰布衫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他看见陈默蹲在角落,手里的朱砂笔断成两截,少年的指尖在账册上划出凌乱的痕迹,像要把那串被篡改的订金数目抠掉。

“我没拿。”陈景生的声音穿过雨声,“货契一直在赵二郎手里,今早我出门时,他还说要去给波斯商队送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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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口喷人!”赵二郎突然跳起来,从怀里掏出张纸,“这是你写的收条!上面还有你的指印!”纸上的墨迹被雨水洇得蓝,那指印歪歪扭扭,分明是趁陈景生昨日帮药铺碾药、指腹沾了药膏时,强按上去的。

王老栓抖着山羊胡,将撕碎的货契扔在他脸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牙行的规矩你不懂?保人私吞订金,砸的是整个行当的招牌!”他指着门口,“今日你就卷铺盖滚,别再让我在西市看见你!”

陈景生弯腰捡起账册,纸页上的船锚纹被雨水泡得胀。陈默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哭:“哥,是我不好,我不该让赵二郎拿走货契……”少年的眼泪混着雨水,打湿了账册上那个朱砂“玄”字,晕成朵模糊的花。

走出牙行时,雨还没停。陈景生牵着陈默的手,踩着满地梧桐叶往布政坊走,脚下的水洼里,映出两个狼狈的影子。他忽然想起张阿婆的话:“长安的路滑,走得再稳,也防不住旁人使绊子。”

坊门旁的食铺亮着灯,王老汉正往炉鏊里添炭。见他们进来,连忙递过两块热胡饼:“我都听说了,那赵二郎不是好东西,前几日还跟波斯商队的伙计嘀嘀咕咕,准是他设的局。”

陈景生咬了口胡饼,芝麻的香混着雨水的凉,在嘴里泛开。他摸出怀里的银牌,漕运船锚纹在油灯下泛着暗光,背面的“玄”字被体温焐得温热——这物件自并州窑洞里捡来,跟着他闯过长安的风风雨雨,此刻倒成了唯一的念想。

“哥,咱们还能找到活计吗?”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胡饼被捏得不成样子。

陈景生望着窗外的雨帘,西市的灯火在雨雾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并州田埂上的萤火虫。他把银牌塞进弟弟手心:“能。只要咱们手里的光不灭,总有路可走。”

雨夜里,赵二郎正躲在赌坊后巷,数着五贯铜钱笑。他没注意到,檐角的阴影里站着个灰袍人,腰间玉佩的“玄”字在闪电中一闪,像只窥伺的眼——那是玄镜司的密探,正将他与波斯商队勾结的证据,一一记在袖中的竹片上。

旧路重行,微光暗燃

秋风卷着雨水,把布政坊的青石板洗得亮。陈景生牵着陈默的手,站在曾经栖身的破庙门口,熟悉的霉味混着雨水的潮气扑面而来,让他恍惚觉得,仿佛从未离开过。

庙内的神像早已斑驳,蛛网在梁上织得更密了。陈景生将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草席铺在神像脚下,又捡来些枯枝,用打火石引燃,微弱的火光舔舐着潮湿的木柴,出“噼啪”的轻响。

“哥,我不冷。”陈默把冻得红的手凑近火堆,却执意把那件打了补丁的粗布长衫往陈景生身上拢了拢,“你穿着,别冻病了。”

陈景生没说话,只是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火光映着兄弟俩的脸,陈默眼角的泪痕还未干透,却努力挤出个笑脸:“其实这里也挺好的,比柴房宽敞,还能看见星星。”

陈景生抬头,庙顶的破洞正对着夜空,雨水从那里落下,在火堆旁砸出小小的水花。他知道,陈默是在安慰他。从牙行被赶出来的耻辱,像根刺扎在心里,比当年在并州饿肚子时更难受。

“明日我去码头看看,”陈景生沉声道,“听说那里缺搬运工,管饭。”

陈默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半块干硬的胡饼——那是他偷偷藏起来的,舍不得吃。“哥,你吃。”

陈景生把胡饼推回去:“你吃,明日还要去给书铺抄书,得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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