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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玄镜司夜梦(第1页)

残阳如血,将沈府朱门上的封条染成暗赭。当最后一名禁军的脚步声消失在长街尽头,沈青芜终于松开紧握的双手,掌心赫然四道月牙形的血痕。晚晴慌忙去取药箱,却被她抬手止住。

“去把妆奁取来。”

晚晴怔住:“小姐,那匣子方才险些……”

“正因如此,”沈青芜望向庭院里被践踏的残梅,“武承嗣临走时,特意看了第三层抽屉。”

妆奁的珐琅彩绘在夕照下流转着诡谲的光。她指尖抚过牡丹缠枝纹,在某片花瓣上重按三下,匣底突然弹开薄夹层——并非预想中的密信,而是半枚虎符。青铜锈迹间刻着“河西道节度使李”,断裂处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

晚晴倒抽冷气:“这是老爷当年监军河西时……”

“父亲从不涉党争。”沈青芜攥紧虎符,齿间沁出寒意,“有人要借沈家的尸,还李家的魂。”

此时梁上忽然落下灰屑。主仆二人倏然噤声,只见藻井阴影里垂下半幅靛蓝衣袖——是去而复返的陈默。他如夜枭般悄无声息落地,玄镜司的银鱼符在暮色中一闪。

“虎符给我。”他摊开掌心,一道陈年箭疤横贯腕间,“三年前河西军粮案,令尊曾密报太子遭人构陷。”

沈青芜连退三步,妆奁重重磕在案上。她想起父亲临终前诡异的溃烂伤口,想起武承嗣搜查时总在试探妆奁重量。原来这半枚虎符,是太子党羽借父亲之手藏下的保命符。

“陈校尉若要强取——”她突然拔下金簪对准喉间,“不妨带着沈氏女的尸回玄镜司交差。”

陈默却望向窗外。暮霭深处隐约传来马蹄声,他反手甩出三枚铜钱嵌入柱中,摆出玄镜司暗哨的警示标记:“武承嗣的人正在折返。虎符留在沈家,明日就会变成谋逆铁证。”

晚晴突然揪住他衣袖:“小姐!他腰间玉佩和老爷书匣暗格里的残玉纹理一样!”

沈青芜瞳孔骤缩。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父亲手中的定情物,曾说“见玉如见故人”。她颤声问:“陈校尉可认得沈漪?”

陈默解下玉佩掷给她。月光照见玉上螭纹,与她记忆中父亲摩挲的残片严丝合缝。远处马蹄声渐近,他劈手夺过虎符塞入袖中,却将玉佩留在妆奁里。

“告诉长孙太尉,”他跃上梁前最后说道,“三月初四玄武门的雪,该化了。”

当武承嗣的亲兵破门而入时,只见沈青芜平静地坐在镜前梳。妆奁大敞着,只剩那枚玉佩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搜到了!”士兵举起玉佩狂喜叫嚷。

武承嗣接过玉佩对着火光细看,脸色陡然阴沉——玉璧背面不知何时多了道新鲜刻痕,正是长孙无忌私印上的貔貅图样。

武承嗣捏着那枚突然出现貔貅刻痕的玉佩,指节白。烛火在他阴鸷的眼中跳动,他死死盯着端坐梳妆的沈青芜,她正将最后一支金簪插入髻,姿态从容得像在参加宴饮。

“好,好得很。”武承嗣从牙缝里挤出笑声,“长孙太尉连这等后手都备下了。”他猛地将玉佩掷还妆奁,铜扣撞击声刺破寂静:“封府!没有我的手令,一只蚊子也不准飞出去!”

亲兵退去后,沈青芜松开攥得生疼的手指。妆奁深处,那枚被陈默刻意留下的玉佩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卷薄如蝉翼的素笺。她借着整理鬓的动作迅展开,上面是熟悉的玄镜司密文笔迹:“亥时三刻,梅树第七枝。”

当夜大雪复落,沈青芜裹着墨色斗篷蹲在庭中老梅下时,现第七根枝桠上系着条玄色丝绦——正是三年前父亲出征河西前,她亲手编给陈默的剑穗。

“虎符已送至该去之处。”陈默的声音从梅树后传来,他依然穿着白日那身玄镜司官服,肩头落满新雪,“令尊当年截获的不仅是军粮案证据,还有太子与河西节度使往来密信。”

沈青芜拨开积雪,在梅树虬根处摸到个铁盒。展开的绢帛上,父亲的字迹与太子印鉴并列——这根本不是保命符,而是催命符!

“武承嗣要找的不是虎符,”陈默的吐息在寒夜里凝成白雾,“是长孙太尉借太子之手调兵的密令。你父亲察觉真相后,故意让虎符‘遗失’在沈府。”

远处传来巡夜梆子声。陈默突然将她拉近梅树阴影,几名武承嗣的亲兵举着火把经过。雪光映亮他颈侧一道结痂的抓痕——与沈青芜昨夜在刺客尸体指甲里现的皮屑位置相同。

“陈校尉。”她指尖轻轻掠过那道伤痕,“你今日究竟是来救沈家,还是灭口?”

火把光晕渐远,陈默低头拆开剑穗,取出粒蜡丸:“令尊临终前见过我。他说若沈家遭难,就把这个交给你。”

蜡丸里裹着半页被血浸透的婚书——男方写着陈默,女方却是沈青芜从未听过的名字“云娘”。日期恰是河西军粮案当月。

“云娘是太子乳母之女。”陈默将婚书凑近鼻尖,“她闻出军粮里的毒米,当夜便‘失足落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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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芜忽然想起父亲书斋里那幅《落梅图》,题着“愿逐月华流照君”。现在她才看懂,画中倚梅拭泪的女子鬓边,正戴着与这婚书上相同的木槿花。

雪越下越大,陈默将剑穗重新系回腰间:“明日刑部会来人重查沈府。武承嗣若问起玉佩刻痕……”

“便说是长孙太尉赏识父亲忠义,特赐玉玦以慰英灵。”沈青芜接口道,指尖在袖中勾勒出貔貅形状。她看着这个与父亲、与太子、与无数逝者纠缠的男人,忽然将铁盒推回他手中。

“把真相带走。”她解下斗篷任风雪灌满衣襟,“沈家既要演忠烈,就该演到底。”

陈默消失在梅林深处时,她拈起那段玄色丝绦系在腕上。雪地里除了两行脚印,还有道拖曳的血痕——从老梅第七枝,直蔓延到被查封的府库门前。

烛火将熄时,陈默趴在玄镜司的案几上睡着了。案上还摊着未核完的妖市卷宗,墨汁晕开一小片,像极了梦里长安西市的雨。

梦里他没穿玄镜司的青袍,只着件素布衫,在西市的巷口撞见武如烟。她正踮脚够杂货铺架上的酱缸,粗布裙的下摆沾了面屑——她在巷尾开了家面肆,每天这时都要补些酱料。“我帮你。”陈默伸手取下酱缸,指尖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谢了。”武如烟的声音裹着巷里的烟火气,“你还住坊里那间旧宅?阳台的薄荷该浇了。”陈默点头,忽然想起梦里的“从前”——他们曾挤在那间旧宅里,他抄录案宗到深夜,她就煮碗阳春面,撒把薄荷碎,说“提神”。后来他奉命去洛阳查案,临走说“等我回来就娶你”,可这一去,竟让她等了三年,再回来时,她的面肆已挂了“如烟”的木牌,没提他一个字。

正说着,有人拍他的肩:“陈兄,妖市的供词还没整理好?刺史大人明早要查。”是李静姝,玄镜司里与他同查案的同僚。她穿一身利落的襦裙,手里攥着卷竹简,看见武如烟,礼貌颔:“这位是?”

“武如烟,我……旧识。”陈默话到嘴边,没说“心上人”。武如烟也浅笑着点头:“姑娘若不嫌弃,改日来面肆尝尝我的手艺。”说完便拎着酱缸走了,背影没回头。

李静姝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陈默怔的模样,没多问,只递过竹简:“妖市的供词我帮你理了脉络,你补些关键细节就行,省得你又熬到天明。”陈默展开竹简,娟秀的字迹记着供词要点,连他习惯标注的疑点符号都一模一样。他心里暖了暖——这半年查案,李静姝总在他漏记供词时默默补全,在他被刺史斥责时帮着辩解,他不是没察觉她的心意,可武如烟的影子,总在眼前晃。

梦里的周末,陈默去书肆买查案用的《律书》,又撞见了林夏。女孩蹲在书架前,怀里抱着几本农书,尾别着朵小雏菊——去年他在坊外的菜园栽菜,林夏正好搬来,抱着盆多肉问“能不能借点土”,一来二去就熟了。她是个画扇的姑娘,总在窗边画市井百态,有时会喊他“陈默哥,帮我递下颜料”。

“又来买《律书》呀?”林夏站起来,把书抱在怀里,“我最近画了组‘长安巷弄’的扇面,里面有你在菜园浇菜的样子,下次送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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