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口气跑到镇上的客栈,赵德山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他们平安回来,还拿到了凭证,赵德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张纸上,清楚地写着钱万贯和胡志远私分盐税的数额,还有他们交易的时间和地点,是铁证如山。
第二天一早,赵德山带着凭证,和沈毅一起赶往知府衙门,击鼓鸣冤。秦秉公知府大人早就听说了胡志远的劣迹,只是没有证据。如今有了凭证,立刻下令捉拿胡志远和钱万贯。
很快,胡志远和钱万贯被捉拿归案,那些被冤枉的百姓也都被释放了。沈谦回到家里,一家人对赵德山和晚晴感激涕零。
盐税案告破的消息传遍了十里八乡,老赵家因为仗义执言,帮助百姓洗清冤屈,赢得了全村人的敬重。而晚晴,也因为在这件事里的勇敢和机智,让沈毅更加敬佩,也让自己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影。
婚礼如期举行。那天,晚晴穿着大红的喜服,头上盖着红盖头,坐在花轿里。花轿缓缓抬起,她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德山、柳月娘、张翠花等人,他们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容。她又想起了赵文轩的遗像,心里默默说:文轩哥,我做到了,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花轿一路颠簸,最终停在了沈毅家的门口。沈毅掀开盖头,看到晚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明亮而坚定。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好好待她,让她往后的日子,全是甜香。
新婚礼成,良辰共赴
吉时一到,沈毅家的院坝里早已张灯结彩,红毡从院门一直铺到堂屋,两侧挤满了道贺的乡邻,笑语喧哗混着唢呐的喜庆调子,飘出老远。晚晴乘坐的花轿在鞭炮声中稳稳落地,沈毅身着大红襕衫,腰束玉带,平日里沉稳的脸上染着几分羞涩,双手微微颤抖地走到轿前。他指尖触到轿帘的红绸时,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晚晴时,她攥着衣角、眼神怯生生的模样,如今这姑娘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心中满是珍视。
“新娘下轿,福禄满堂!”司仪王伯嗓门洪亮,他头戴幞头,身穿青色长褂,手里拿着红纸帖,高声唱喏。沈毅小心翼翼地扶着晚晴走出花轿,她身着蹙金绣牡丹喜服,裙摆曳地,上面用银线绣着缠枝莲纹,领口缀着几颗圆润的东珠;头上的红盖头绣着鸳鸯戏水,鬓边插着一支珍珠步摇,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叮咚作响。晚晴的手被沈毅握着,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红绸手套传来,温暖而踏实,让她心头最后的些许忐忑也烟消云散。
堂屋内,红烛高照,沈毅的父母沈老爹、沈老娘早已端坐上位。沈老爹穿着新做的藏青布袍,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都填着笑意;沈老娘头插银钗,身穿绣着兰草的红袄,手里紧紧攥着帕子,眼角眉梢全是满意。赵德山、柳月娘、张翠花、赵德海、赵德水也坐在侧席,赵德海特意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的绸缎褂子,山羊胡梳理得油光水滑,手里的铜烟袋也擦得锃亮;赵德水穿着洗得干净的青布衫,背虽仍微驼,却挺直了不少,脸上满是欣慰。
“一拜天地——”王伯高声唱道。
晚晴和沈毅并肩而立,对着门外的红日深深鞠躬。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红绸映着笑脸,乡邻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晚晴心里默念:文轩哥,你看,天地为证,我终于有了安稳的归宿。
“二拜高堂——”
两人转向沈老爹沈老娘,跪地磕头。沈老娘连忙起身搀扶,声音哽咽:“好孩子,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毅儿要是敢欺负你,娘替你做主!”晚晴眼眶一热,轻声道:“谢谢娘。”
沈老爹也笑道:“往后好好过日子,勤勤恳恳,日子定会越来越红火。”沈毅重重点头:“爹,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晚晴。”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而立,沈毅看着晚晴盖头下隐约的轮廓,心跳如鼓;晚晴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脸颊烫,轻轻弯腰。这一拜,拜的是往后余生的相依相伴。
礼成之后,晚晴被送入洞房。喜房布置得格外雅致,墙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床上铺着鸳鸯锦被,床头摆着一对波斯琉璃灯,灯光柔和,映得满屋暖意。张翠花跟着进来,帮晚晴取下沉重的凤冠,笑道:“傻丫头,如今可算是熬出头了。”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塞进晚晴手里,“这里面是五谷,保佑你五谷丰登,子孙满堂。”
柳月娘也走过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我的儿,往后要孝顺公婆,和沈毅好好相处。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顺遂。”晚晴握着母亲的手,点头道:“娘,我知道了,您也要多保重身体。”
赵德山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欣慰:“晚晴,文轩在地下看到你如今这样,定会安心的。”他顿了顿,又叮嘱沈毅:“毅儿,晚晴命苦,你要多疼她、让她,莫要辜负了她的信任。”沈毅郑重道:“叔爷爷,您放心,我此生绝不负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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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宾客散去,夜色渐浓。沈毅端着一盏烛台走进洞房,烛火摇曳,映得他脸上满是温柔。他拿起一旁的玉簪,轻轻挑开晚晴的红盖头——烛光下,晚晴眉如远黛,眸若秋水,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比院里的牡丹还要娇艳。
沈毅喉结滚动,轻声道:“晚晴,你真美。”
晚晴抬眸望他,眼神明亮而坚定,带着浅浅的笑意:“沈毅,往后余生,多多指教。”
沈毅在桌边坐下,倒了两杯合卺酒,递了一杯给晚晴:“这杯酒,敬过往,敬余生,敬你我。”两人手腕相缠,饮下杯中酒,酒液甘甜,顺着喉咙流入心底,漾开层层暖意。
沈毅伸手,轻轻拂去晚晴鬓边的碎,动作温柔至极:“往后,我会护着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晚晴望着他真诚的眼眸,心中的冰封彻底消融,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真正轻松的笑容:“我也会陪着你,好好过日子。”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窗棂上;屋内,红烛燃得正旺,映着一对新人相依的身影。
远处的天际,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照亮了崭新的一天,也照亮了晚晴和沈毅充满希望的未来。而西街的盐税案,虽仍有谜团未解,但此刻,这对新人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只有即将到来的、满是甜香的日子。
而远处的天际,一轮红日缓缓升起,照亮了崭新的一天,也照亮了晚晴和沈毅充满希望的未来。
汴州惊魂:侍郎府塾师劫·续
晚晴嫁入沈家已逾月余,日子虽平淡,却透着安稳的甜。沈毅待她敬重体贴,公婆慈爱宽厚,她每日跟着婆婆学着打理家事,闲暇时便摆弄草药——当年娘留下的医术底子没丢,乡邻有个头疼脑热,她配些草药总能缓解,渐渐在村里攒下了好名声。这日午后,沈毅从镇上回来,神色有些凝重:“晚晴,常侍郎府派人来,说府里小妾身子不适,听闻你懂草药,想请你去看看。”
晚晴心头一动。常府是开封县的名门,她虽未见过常敬之,却早听过他的名头。更让她在意的是,沈毅提过,常府与西街盐商往来甚密,而沈谦的盐税案,恰与西街盐商有关。“既是名门相请,理应去看看。”晚晴收拾好草药箱,戴上帷帽,跟着沈毅往永安里东头的常府去。
朱漆大门前,管家早已等候,见了晚晴,虽客气却透着几分疏离,领着她穿过重重院落,直奔西跨院。一路行来,常府雕梁画栋,却处处透着压抑——丫鬟仆役神色拘谨,连走路都放轻脚步,几位小妾擦肩而过时,眉眼间带着怯意,妆容再精致也掩不住眼底的惶然。晚晴指尖摩挲着药箱上的缠枝纹,想起孙老栓说过的“盐商勾结官吏”,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西跨院的厢房里,小妾柳氏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晚晴诊脉时,无意间瞥见窗台上摆着一只波斯琉璃瓶,瓶身上刻着的纹路,竟与她娘留下的陨星纹香囊有几分相似!她心头一震,正欲细瞧,门外传来脚步声,管家沉声道:“先生看完了便请回吧,府中规矩多,不便久留。”
晚晴起身告辞,刚走到东跨院,忽然听到私塾方向传来争执声。她放缓脚步,隐约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辩解:“侍郎公,那账本绝非学生所窃,还请明察!”是苏彦章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紧接着,便是常敬之的怒喝:“不是你是谁?府中除了你,还有谁有机会进我书房?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供你吃穿,你竟觊觎我的财物!”
晚晴心中疑窦丛生,趁管家不备,悄悄绕到私塾后窗。窗纸破了个小洞,她往里望去——苏彦章被两个仆役按住肩膀,青布襕衫上沾着尘土,脸色苍白如纸,案头的典籍散落一地。常敬之背着手站在一旁,神色阴鸷,眼底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和:“明日我便报官,说你偷盗府中财物,意图不轨!”
苏彦章急得眼眶通红:“侍郎公,学生绝无此意!那账本……”话未说完,便被管家捂住了嘴,强行拖了下去。晚晴心头一紧,她隐约猜到,苏彦章定是无意中现了常敬之的秘密——那本账本,恐怕与私盐交易有关!
她不敢久留,快步走出常府,沈毅早已在门口等候。“怎么样?”沈毅见她神色凝重,连忙问道。晚晴把所见所闻低声告知,沈毅眉头紧锁:“常侍郎位高权重,咱们普通百姓哪敢招惹?”晚晴摇摇头:“沈毅,苏先生是被冤枉的,而且常府的事,说不定和沈谦哥的案子有关。”
回到家中,晚晴辗转难眠。她想起自己当年被冤枉的滋味,想起沈谦一家的困境,心中渐渐有了主意。次日一早,她让沈毅去镇上找孙老栓打听常府的动静,自己则带着一包安神草药,以“复诊”的名义再次前往常府。
这次,她特意绕到东跨院的柴房附近——昨日她瞥见苏彦章被拖进了这里。柴房门锁着,却留着一条缝隙。晚晴掏出随身携带的细针,轻轻挑开门锁,闪身进去。苏彦章被绑在柱子上,嘴角带着淤青,见有人进来,惊得瞪大了眼睛:“你是……昨日的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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