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帮大爷夹。”
她低声说了这么一句,陆瑾晏挑眉,松开了筷子,看着那块藕就这么到了他碗里。
他瞧着挂着蜜汁的藕蹙眉,可下一刻还是吃了。
只是那蜜汁粘稠,他吃得极其不悦。
穗禾看着他蹙眉,就知道他吃得有多艰难。
她这才心里舒坦些,总不能叫她一人晚膳吃不好。
她乘胜追击,又夹了块糖醋小排给他。
她站起身来,低眉顺眼道:“奴婢用好了,服侍大爷。”
陆瑾晏知道她没吃多少,可她难得有今日这般柔顺的态度,他暂且容忍她一回。
观澜院里的点心不少,她自是饿不着的。
不过他用膳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像是防着穗禾给他再夹甜腻的菜。
何寿看得是瞠目结舌,终是没忍住训斥了一句。
“大爷最不喜甜腻,府里上下都知大爷口味,你怎么如此不懂事?”
穗禾放下筷子就跪下,“奴婢有错,还请何管事责罚,今后就记下了。”
她认错得太快,何寿只觉得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准备的再多说辞都没了用处。
他指着穗禾支支吾吾道:“我……提点你一句,你这是做什么?”
穗禾依旧一副冷淡的模样,“何管事提点奴婢,是奴婢的福分,您自然无错,错的只有奴婢。”
何寿气得不行,可瞥见陆瑾晏冷冽的眼神后,立刻挤出一张笑脸。
试图搀扶穗禾起身,“姑娘这么紧张做什么,你和我都是要长长久久服侍大爷的,不必如此。”
穗禾自个起身,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这是咒她呢,谁要长长久久服侍陆瑾晏了?
陆瑾晏放下筷子,让人撤了,这顿晚膳他吃得也是没滋没味。
以为佳人在侧,能解解乏,未曾想让他心里更不畅快了。
夜幕早就降临,此时外头漆黑一片,陆瑾晏站在花窗前,那处花圃果然被摘了个干净。
他又气又好笑,她果然气性大。
自个不喜茉莉,也不许他喜欢了。
“让花匠明日种些栀子。”
都是香气清新又霸道的花,都极衬她。
何寿立刻应下,笑着说:“小人明日亲自盯着,保证您回来时能闻到阵阵花香。”
穗禾低头,绞着手指,心里说不上的悲愤。
是了,他吩咐一声,茉莉就可换栀子。
她的小小反抗,对他来说就像笑话一场。
先前她瞥了一眼梳妆台,原先那个装茉莉发油的青瓷瓶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瓷瓶。
她觉得心里堵得慌,就像她的喜恶全都不作数,所有的一切,由大到小,都要看他的脸色。
穗禾忽地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
陆瑾晏瞧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他摸着她脑后的发丝,沉声问道:“身子不适就请府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