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月颖盏轻声反问:“您不是刚同意我离开吗?”
君墨雪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一丝争执:“我反悔了。”
他后悔当初放阿盏走了。
“你身为师尊,怎能出尔反尔。”月颖盏闻言,眸中清冷了半分。
一旁的乔清弈见事态不对,忙和稀泥:“白谷主,太墨川一带我熟,您若是不担心阿盏独自一人游玩,我可以陪她。”
“我和她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君墨雪彻底被激怒,袖袍一挥,顿时狂风大起。
毫无预兆地,天地间骤然色变。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被掐断了,乌云密布,黑云压城,黑暗如同泼墨般从天空倾泻而下。
月颖盏感觉周围环境骤变。
夜市的所有灯火与星光都被被吞噬了,彻骨的阴寒之气弥漫开来。
街上的行人还保持着上一刻的动作,此时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脸上凝固着惊恐茫然的表情。
月颖盏看了眼身旁的乔清弈,此时他也仿佛被定了身,表情还是长大嘴看着这一切,手中的鸟粮洒落一地。
月颖盏将灵灵啾接过,放到自己怀中。
这个世界,除了她与君墨雪,其他的一切仿佛静止了。
“师尊,虽然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但是请不要牵扯无辜。”月颖盏冷静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依旧是一张清俊绝伦、颠倒众生的脸,依旧是那身白袍,但此刻他站在那里,周身散着阴郁疯狂的气息,眼底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君墨雪,她的师尊,入魔了?
月颖盏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靴子踏在凝固的石板路上,在这片死寂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停在她面前。
“玩得开心吗?阿盏。”他的声音低沉喑哑,与她记忆中师尊那清冷的声音判若两人。
月颖盏沉吟片刻,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师尊,我下界不足半月,前段时间都在修缮安洛山的房子……说实在的,还未开始玩。”
还没开始玩,您老就杀来了。
而且这演的还不知道是哪场戏。
君墨雪盯着月颖盏的脸看了半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扭曲的弧度,抬手抓住月颖盏的手腕。
下一刻,天旋地转。
***
待月颖盏从那令她反胃的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太墨川。
她看着周遭的环境,觉得熟悉又陌生。
林间只闻鸟鸣,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被揉碎了筛下,洒满一地斑驳。
这是安洛山?
她转头看向君墨雪,只见他正安静的坐在树下岩石上看着自己,眸中墨色翻涌,似骤起波澜。
“师尊这是怎么了?”月颖盏看不透他心中所想,轻声问到,她有些分不清此时是什么形势。
君墨雪为什么忽然性情大变来找自己?
君墨雪为什么忽然入魔了?
玄天界可还好?
她这才刚下界几日,又什么了什么事情?
“我记得你前几日说过,你想出师,离开玄天界,离开凊寒谷,看看大好河山游历人间。”君墨雪目光深邃,一字一句道。
“是的。”月颖盏没否认:“曾经我荷包羞涩,没钱远游,后来我进了玄天界,又忙着对付魔祖殿,当下我终于有钱又有闲去游历人间了。”
君墨雪眼眸沉了半分:“我不允许。”
月颖盏笑容收敛了些许。
“阿盏,我不愿你离开我。”君墨雪又重复了一遍。
月颖盏笑容彻底收敛了。
她觉得有些话还是对君墨雪说清楚比较好。
“君墨雪,我记得,你此刻好像没有决定权。”月颖盏站于君墨雪面前,唇角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我当初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曾经的她人微言轻,只能委曲求全,如今的她已有实力,可追寻自己的自由。
“我无权决定?”君墨雪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斥着令人胆寒的偏执,“既然师徒名分困不住你,那便换一种。”
还未等月颖盏反应,两道暗金色的流光在不经意间缠上她的手腕,骤然收紧。
这是,锁仙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