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一个如寒冬般冰冷的声音自洞窟口响起。
月颖盏循声望去,只见是君墨雪不知何时回来了,他身后的巨门开了又关上。
他手中端着碗汤药,浓郁的中草药气味自碗中飘出,药味扑鼻,闻着让月颖盏直犯恶心。
“这是怎么回事?”月颖盏冷眼看向君墨雪,不明白他整的这是哪一出。
君墨雪向她走进,那碗汤药随着晃动,有更多的草药味溢出,但越近月颖盏觉得越反胃。
“你中了祭冥幽的毒,他的海棠花种子有噬人心魂的能力,若是再不治疗,你会成为他手中的傀儡。”君墨雪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眼下泛着乌青,许是长久未休息。
“中毒?我没问题。倒是你,你是不是得解释一下我那十万年气运的事?”月颖盏直勾勾看着君墨雪,眼神不再客气。
夺她气运。
断她仙根。
事事隐瞒。
一直不还。
表面正人君子,温润如玉,实则狼子野心!
君墨雪内心仿佛被刺一般,眼神净是委屈与无奈。
“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当下形势,这件事不好处理,你尚且年幼阅历浅,若玄天界此时无人坐镇会引起动乱的。”君墨雪耐着性子解释到。
“不好处理?气运不好处理、魔族也不敢攻打,你要了这十万年气运有什么用?什么东西能好处理?”月颖盏嘴角勾起抹讥笑。
“我再也不想听你的胡话了,你别再用这些话术戏弄我。我为什么会变成如今局势,不是你害得吗?”
“你还得我气运皆失、遗失于人界,如今又以我阅历浅为由,拒绝归还气运,真是好手段!”月颖盏声音愈尖锐,带着压抑不住的怨恨。
君墨雪看着她,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他的确有归还的方法,也一定会还,只是玄天殿的那几个长老虎视眈眈,阿盏又阅历不深耳根子浅,极容易被人利用。
君墨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将你失去的归还于你,但现在不合适。来,你先把药喝了,按时吃药才能解除体内海棠花的种子。”
月颖盏瞥了一眼那碗汤药,眼神顿时一阵厌恶。
她不知道是因为这“海棠花种子”的原因,还是自己本就积怨已久,反正感觉现在不用再像之前那般面对君墨雪唯唯诺诺。有气就撒,有话直说,心情顺畅得很。
这就是魔族的感觉吗?那还挺爽的。
“我不喝,我没病,我喝什么药?”月颖盏将头一撇。
“阿盏,你得喝,你也不想变成任仇人随意驱使的傀儡吧?”君墨雪轻声劝说。
那药汤暗沉沉的,上面还漂浮着些许药渣细碎。
月颖盏抿着嘴,脸色煞白的盯着那碗不明液体,心里直打鼓。
这气味好难闻。
“不乐意?”君墨雪询问。
“这是解药…由于海棠花的种子已经在你体内开始生根芽,处于求生的本能,它会让宿主——也就是你,下意识的排斥这碗汤药,这些是正常现象,你放下戒备慢慢接纳即可。”他又补充了一句。
月颖盏冒出一阵冷汗,解药,解药个鬼啊,她又没病,喝什么药。
而且说实在,因为先前君墨雪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有点开始怀疑君墨雪话中的真实性了。
此刻的君墨雪在她眼中反倒更像个居心叵测的大魔头。
月颖盏胆战心惊的挪到角落,望着君墨雪就跟见了鬼一样,拼命摇头:“不不不,我没病,我不喝。”
君墨雪皱起眉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端着碗尴尬的杵在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滚烫的汤药也开始变温,继而有即将变凉的趋势。
君墨雪犹豫片刻,看了看手中冰冷的药汤,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出去了。
不知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久到月颖盏在床榻上睡了一觉,远处的巨石大门又打开。
察觉到有人进来月颖盏立马苏醒,坐了起来,一脸警惕的望向门口。
“你又要做什么?”月颖盏坐在床榻中央,目光锐利看着来人。
“我将药重新热了一遍,刚刚的凉了,然后给你带了些解苦的。”君墨雪怀中还抱着几个包裹,看包装,是上回千灯节时买的甜品。
月颖盏身子后倾:“你放回去,我不喝。”
他望着床上这位不配合的“病人”,僵持了片刻。
他向来不善言辞,也不会哄人,结果翻来覆去就只会说先前的那几句。
大概过了半柱香,君墨雪只感觉手中的热汤药又慢慢由滚烫变得温热,若再不喝下去,怕是又变凉。
“你……你莫要怪我。”
君墨雪忽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