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雄君?”美纪正在拧毛巾的手猛地一顿,温热的毛巾差点脱手。
她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背叛的刺痛,“这…这怎么可能?那孩子虽然有时候冒失,但心地是善良的,以前也帮过我们很多…他怎么会……”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脑海里闪过那个总是有点笨拙却笑容单纯的男孩。
正是这份固有的好印象,让此刻得知真相的她更加困惑和心痛——为她女儿所受的苦,也为这份似乎被辜负的信任。
“妈妈…”丽莎虚弱地抬起头,惊讶地看向查理,“查理…你偷听了?”
“我的要职责是保障你的安全与健康,丽莎。任何相关情报都在我的监测范围内。”查理的电子眼转向丽莎,语气带着程序化的坚定,却又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
“我承认,基于过往数据,野比大雄曾表现出友善、乐于助人的一面,也正因如此,我无法理解他此次为何会做出如此伤害你的行为,并且至今未有即时道歉或补救措施。此次行为不可接受。”
他顿了顿,声音似乎压低了一些,仿佛在压抑某种运算出的“不满”。
“我的逻辑核心无法容忍这种行为。丽莎,你对他如此信任和关心,而他却对你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我认为,他必须为此接受一次教训,并证明他值得你付出的这份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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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虚弱地摇摇头,声音沙哑:
“查理,你不了解大雄…”丽莎忍不住反驳,声音因烧而沙哑,却带着维护的急切,“这件事也跟我有关系,他当时…他心里很乱,是因为…”
她说到这里刹住了车,没有完全说出大雄的心结。
美纪看着女儿即使自己病着、着高烧,还要强撑着为大雄辩解的样子,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丽莎此刻的辩护,恰恰说明她对大雄的在乎有多深。
这种认知让美纪的心情更加复杂——既心疼女儿的付出可能不被珍惜,又无奈于女儿已然深陷的情感。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完全明白了这件事背后远不止意外那么简单,而是孩子们之间复杂的情绪纠缠。
她坐到床边,温柔地将丽莎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女儿身体和心里的寒意,同时对查理说:
“查理,我明白你是为丽莎好,你的逻辑分析或许是对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丽莎赶快好起来。她需要休息,而不是沉浸在愤怒和指责里。”
她顿了顿,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怀里的女儿,又补充道,“至于大雄那边…我们等他来了,看看那孩子自己会怎么做,又会怎么说吧。”
作为母亲,她必须优先考虑女儿的健康;但同样作为母亲,她也明白,有些心结,需要当事人自己来解开,粗暴的干涉可能适得其反。
查理接收了美纪的指令,内部逻辑仍在高运算,点头回答:
“理解。优先事项:丽莎健康。然而,为纠正其错误行为并验证其诚意,本机提议:
若野比大雄在小时内主动登门道歉,则视其为具备初步责任感。届时,本机将要求他完成一项与照顾丽莎康复相关的具体任务,作为道歉的实质证明与一次‘教训’。此方案可量化其担当,避免空洞言辞。”
他的核心程序始终围绕着保护丽莎和他的同伴而进行,此刻,他认为设置一个“考验”是必要且合理的。
丽莎烧得有些迷糊,半闭着眼睛靠在妈妈怀里,听到查理的话,只是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大雄…他会来吗…?”
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一丝不确定的期盼和深深的疲惫。
美纪没有立刻回答查理,只是更紧地搂住女儿,用行动传递着无言的守护。
房间里只剩下暖炉的噼啪声、美纪轻柔的《ゆりかごのうた》(摇篮曲)哼唱和丽莎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
大雄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
他拿起笔,但手抖得根本写不了字。
脑海中反复播放着丽莎跌入污水沟的画面、静香失望冰冷的眼神、妈妈愤怒的斥责、试卷上刺眼的红勾…
终于,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他猛地将笔摔在桌上,双手抱头,爆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哭声里充满了悔恨、无助和深切的自我厌恶。
哆啦a梦赶紧跳到他身边,急切地问:
“大雄!大雄!你到底怎么了?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你这样子太吓人了!”
大雄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将放学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丽莎如何执着地跟着他、安慰他;他如何因为害怕改变与静香的未来(想到出木杉,想到时光电视)而心烦意乱;他如何失控地推了丽莎;丽莎如何跌进污水沟;静香如何赶来,如何用那种眼神看他…
“我…我又一次…伤害了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大雄的声音充满了痛苦。“我真的好怕…好怕这次…小侬她是不是又会离开?静香…静香也一定觉得我是最差劲的人了…我该怎么办…”
“你…你说什么?!”
哆啦a梦原本准备掏手帕的动作猛地僵住,圆圆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大,仿佛听到了最不可能生的事。
“你把丽莎……推下水沟了?!那个一直那么担心你、想办法帮你的丽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