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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狗腿骨与疯佛咒（第2页）

“哈哈！痛？好痛！痛才知活着！因果？狗屁因果！这世道烂透了，就得用疯劲给它掰直了！小子，别死！接了这根骨头，陪我演一场大戏！把这盘烂棋，搅他个天翻地覆！酒肉穿肠过，佛祖？佛祖在边上看着呢！去吧，让那些道貌岸然的杂碎，也尝尝‘疯’的滋味！”

声音顿了顿，又添上一句意味深长的警告：

“……记住，你看到的怨气，只是棋盘上的一粒灰。看不清棋手，就先掀翻棋盘！小心那些数着星星想摘月亮的家伙，他们棋盘上的子，可比你这赵大户多多了……”

声音落下，万籁俱寂。

季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汗如雨下。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那钻心的剧痛，那高热的昏沉，竟……都消失了？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气，断裂的肋骨不再刺痛。他挣扎着坐起，然后试探着……将那条被打断的左腿伸直。

没有痛感。

除了皮肤上还残留着可怖的淤青，那粉碎性的伤势，竟在短短一炷香内，愈合了！

“活过来了……我活过来了！”

季尘眼中爆出狂喜的光芒，随即又被巨大的震撼与茫然所取代。

疯佛？疯魔渡世？因果缠身？棋盘？

他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手。那根“兽骨”早已不见踪影，仿佛融化进了他的血肉里，与他的灵魂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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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活过来了！

季尘踉跄着站起来，身体还有些虚弱，但那股新生的力量却在血管里奔流不息。冲天的恨意与不甘重新燃起，他现在只想冲回县城，让赵大户和那狗官血债血偿！

可他刚走到破庙门口，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眼前的世界，不一样了。

原本熟悉的山林、田埂，此刻在他的视野里，都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五颜六色的“光”。

有的光温润祥和，有的光炽热如阳，有的光则污浊不堪。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看向山下赵家庄的方向时，竟看到一股浓郁的、漆黑如墨的怨气，如同一条巨大的锁链，从整个村庄上空升起，一头连接着赵大户那奢靡的府邸，另一头……则没入村尾一处偏僻的院落！

那院落在他的视野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水墨画般的质感，上空还笼罩着一层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晕开的“黑雾”。在怨气锁链的末端，他甚至能模糊“看”到一个散着微弱、凄冷光芒的少女虚影轮廓，正被那黑气死死缠绕。

季尘瞳孔骤缩。

那是什么？

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那景象却依然清晰无比，真实得可怕。

他继承了什么？这根“兽骨”，这“疯佛”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褴褛的衣衫和满身的伤痕，脸上却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了一抹诡异而冰冷的笑容。

“疯魔渡世……治好这病了的世界？”

他踉跄起身时，不小心碰落了那掉在旁的半边神头。神头滚到他脚边，他心中一动，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竟下意识地将那残破的神头扣在自己头上。奇异的是，这非但不觉得沉重，反而让他感觉体内那股癫狂的力量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变得温顺可控。

他抄起墙根一根烧火用的木棍，脑中闪过那疯佛摇扇的模样，他学着那姿态，故意将其折断，当作一把破扇。当他做出这个动作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混乱而隐晦，仿佛与这破庙的疯癫气息融为了一体。

“好，很好。”

“季书生死了。从今天起，我是个疯子。”

他摇摇晃晃地走下山，姿态疯癫，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步三晃，径直朝着那股黑怨气最深的地方——那座水墨画般的诡异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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