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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盛墨兰续写 > 第45章 一语惊雷撼墨兰(第2页)

第45章 一语惊雷撼墨兰(第2页)

她不满足于“看懂”,更要“看透”。

“母亲,南边那处庄子的收成,年年都比账面少两成,是田土贫瘠,还是管事呈报有虚?”

“二嫂嫂,东街绸缎铺这季流水偏淡,按往年行情不该如此,是否是管事记账疏漏,或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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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厚着脸皮,频频登门请教二嫂苏氏,学辨货物成色、学算人情往来、学驭下管事的门道。

碰壁是常事。老管事们看她是个只知争宠的内宅妇人,少不了拿软钉子搪塞;账目里的弯弯绕绕,也常让她看得头昏脑胀、彻夜难眠。但她不吵不闹,只把所有刁难与困惑默默记下,回头再对着旧例反复推演,直到理出头绪。

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死磕里,那些被刻意模糊的“旧账”,终于被她亲手捋得清清楚楚。她看到春珂一房如何借着梁晗的糊涂中饱私囊,看到长兄一系的手如何悄无声息地伸向本该她们产业,更看到自己当年为拉拢下人随手散去的钱财,竟是那般浪费而无效。

数字从不说谎。当所有猫腻都摊开在算盘与纸面上,那些曾让她沉迷的“宠爱”、执着的“体面”,背后全是冰冷的利益算计。这认知让她心惊,却更让她彻底清醒——后宅的情爱皆是虚妄,唯有攥在手里的资源与权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梁夫人始终冷眼看着。她看墨兰眼底下日渐浓重的乌青,看她请安时偶尔走神、手指却在膝上无意识摹写算珠的模样,看她面对管事刁难时,不再尖刻反驳,而是平静记下、事后再寻根究底的沉稳。

终于,当墨兰再次呈上一本账册——册子里不仅理清了桑园三年旧账,更用红笔标注出多处存疑之处与改进建议,字迹工整却难掩稚嫩——梁夫人没有立刻翻阅,而是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几乎脱了一层皮的儿媳。

这份账册算不得精妙,却透着一股不弄清楚誓不罢休的笨拙与执拗,更藏着一种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决绝。

“你这又是何苦?”梁夫人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这些事,自有管事们操心。”

墨兰垂下眼睫,语气恭敬却坚定:“母亲,往日是儿媳糊涂,只知在方寸之地争长短。如今才懂,若自己立不住、看不清,争来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儿媳……不想再做糊涂人了。”

梁夫人沉默片刻,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房门关上的刹那,梁夫人的目光才落回账册上,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激赏。

她见过太多争宠的女人,却未曾想过,盛墨兰身上的这股狠劲,竟能从情爱纠葛转向家业打理。这股狠劲,用来争风吃醋是糟蹋了,但若用来整顿产业、对付那些虎视眈眈的庶房,却是再好不过的刀。

或许,这把蒙尘的刀,是时候开锋了。

梁夫人心中,第一次真正将盛墨兰,纳入了可以“用”、也值得“教”的范畴。永昌侯府的后宅,即将迎来一场无声的洗牌。

风带着桑林的湿气,漫进永昌侯府的内院书房。墨兰端坐在紫檀大案后,指尖捏着一本厚厚的账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眉宇间满是挥之不去的烦躁。案上摊开的,正是桑园与绣纺这两年的收支明细,红笔圈出的亏损数额刺眼得很——这两处是祖产,传了三代,如今却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年年亏空不说,还牵扯着一众家仆管事,动不得也扔不得,着实令人头疼。

宁姐儿正带着曦曦在一旁侍立,见墨兰神色不虞,便轻声宽慰了几句,话里却也透着几分无力。她才随墨兰接手打理中馈时日尚浅,对着这两处积弊已久的产业,也只觉得无从下手。林苏(曦曦)穿着一身嫩黄色的小袄,乖乖巧巧地靠在躺椅上,目光不转睛看着案上的账册。

桑树种植、蚕种采购、蚕丝产出、绣品制作、铺面售卖……一行行熟悉的条目映入眼帘,林苏的脑海中瞬间闪回在山区扶贫时,考察过的“桑蚕合作社”模式。那些濒临倒闭的手工作坊,正是靠着专业化分工、计件激励的方式起死回生,不仅盘活了产业,还让当地留守妇女有了稳定收入。眼前这桑园与绣纺,分明是一条完整却效率低下、管理混乱的手工业产业链,亏损的根源,不过是缺了一套科学的运作逻辑。

趁着墨兰与宁姐儿讨论如何削减开支的间隙,一个奶声奶气,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破了书房的沉闷:“娘,为什么桑园和绣纺,不能只让女孩子来做呢?”

墨兰正心烦意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说话的小家伙,脸上的阴云散去几分,带着几分打趣的笑意问道:“哦?我们曦曦怎么会这么想?女孩子力气小,桑园里搬运桑叶、绣纺里入库绸缎,哪样不是重活累活,她们哪里做得来?”

宁姐儿也有些意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想让她别乱说话,却见曦曦挣了挣,从躺椅怀里探出小半个身子,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认真地组织着语言:“女孩子细心呀。”她掰着手指头,一桩桩数着,“养蚕要夜里起来添桑叶,还要挑坏蚕,细心得很;缫丝要慢慢转,丝才不会断,也是细活;刺绣就更不用说啦,娘和祖母都绣得好,爹爹可绣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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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软糯,却条理分明,听得墨兰和宁姐儿都停下了话头,凝神听着。

“我们可以……把活儿分好。”曦曦继续说道,小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谁养的蚕结的茧又大又白、数量又多,就多给她钱,或者多给些点心、布料;谁缫的丝又匀又亮,没有断头,也多给奖励;绣娘绣的花样子好看,绣得又快又好,也给更多工钱!做得不好的,就少给一点。这样一来,大家不就都抢着把活儿干好了吗?”

这番话,已经隐隐透着“计件考核”的雏形,墨兰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多了几分郑重。

曦曦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小脸上露出一丝认真,抛出了最核心的想法:“而且,只让女孩子来做,她们就能自己挣钱了呀!”她仰着小脸,看着梁夫人,眼神澄澈得惊人,“女孩子能挣钱了,家里就会更看重她们,不会随便说她们没用,也不会随便把她们嫁给不喜欢的人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含糊,却像一颗小石子,在墨兰和宁姐儿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墨兰心中大为惊异。她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内宅争斗、产业打理,却从未想过,从一个三岁多孩童口中,能听到这样一番话。这哪里是童言无忌?这分明是精通实务、深谙人心的老练管事,甚至是眼光独到的经营者,才能想到的法子!

她沉吟片刻,提出了最现实的顾虑:“曦曦说得有理,可有些重活,比如从桑园运桑叶到蚕房,绣好的绸缎打包入库,女子力弱,终究是做不来的,总不能让她们硬扛吧?”

这个问题,早已在林苏的预料之中。她抬起头,那双酷似梁夫人的凤眼里,闪过一丝与年龄绝不相符的透彻与笃定,奶声奶气却又掷地有声地吐出七个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七个字,如同金石之音,落在寂静的书房里,震得宁姐儿和墨兰都怔在了原地。

“娘可以专门雇几个力气大的人,只做搬搬抬抬的重活。”林苏的逻辑简单直接,却精准要害,“给他们开固定的工钱,不用多,够养家糊口就行。以前账上亏的钱,好多都是被管事偷偷贪掉了,把这些省下来的钱,一部分用来奖励做得好的女孩子,一部分用来请干重活的人,剩下的,肯定还有得多呢!”

她一句话,便点出了产业亏损的另一个根源——管理不善、中饱私囊,同时给出了成本控制的解决方案。

墨兰彻底怔住了,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孩子提出的方案,不仅精准指出了亏损的根源,还给出了具体可行的解决方法:专业化分工(女子做细活、雇工做重活)、计件激励(多劳多得、优绩优酬)、成本控制(杜绝贪腐、精准开支)。

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女性只能依附男性生存的时代,一个三岁孩童,竟然提出了“让女子挣钱立身”的想法,这简直是挑战世俗的认知!

“只要女孩……”墨兰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目光复杂地看向林苏。她不确定这个小女儿是否完全明白这其中蕴含的力量,是否知道这一步迈出去,会引怎样的连锁反应,但这份敏锐、这份胆识,已远常人。

她突然觉得,这两处沉寂多年的产业,或许并非无可救药。这孩子的想法,就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子,看似不起眼,却能劈开沉疴旧疾。

“好!”墨兰猛地一拍案几,眼中精光四射,连日来的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就依我们曦曦说的试试!按曦曦说的这个思路,拟个详细的章程出来!”

她要的不仅是盘活产业,更想看看,这把由她意外现的、小小的“妖刀”,究竟能在这沉闷已久的产业里,劈出怎样一片新天地。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挑选合适的女子,如何制定奖惩细则,如何换掉那些中饱私囊的老管事。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想要打破封建时代对女性的束缚,想要让她们真正拥有选择权,先要做的,就是让她们能靠自己的双手,挣到安身立命的钱。

而这桑园与绣纺,便是她播下的第一颗种子。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颗种子就会生根芽,长成参天大树,为更多女性撑起一片可以自由呼吸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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