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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盛府归期姐妹缘(第1页)

在嬷嬷的引领下,宁姐儿、婉儿和闹闹仔细整理好衣襟,裙摆抚平,髻摆正,迈着端庄的小步子,依次步入盛府招待女眷的正厅。甫一进门,厅内的喧嚣与暖意便扑面而来,而她们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被坐在上、被几位舅母和姨母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女子吸引了去。

那便是传说中的六姨母,如今的宁远侯府夫人,盛明兰。

她穿着一身料子极好、手感定然柔滑的湖蓝色缕金百鸟裙,裙角绣着的百鸟图案栩栩如生,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颜色却并不扎眼,低调中透着贵气。髻梳得一丝不苟,只简简单单插着一对东珠簪子,东珠圆润饱满,光华内敛,却更衬得她通身气度沉静雍容,仿佛自带一层柔光,将周围几位穿着鲜亮的夫人都比了下去。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眉眼弯弯,耐心听着众人说话,偶尔才温声答上一两句,声音不高不低,语不急不缓,目光平和无波,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仪,让人不敢轻易僭越。

见到孩子们进来,明兰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柔和的暖意,对身旁的侍女轻轻点了点头。侍女们立刻会意,端着早已备好的托盘走上前来,托盘里的见面礼摆放得整整齐齐——给男孩的是上好的徽墨端砚,石质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给女孩的则是精巧别致的珠花和一对小巧玲珑的赤金虾须镯,金镯打磨得光滑圆润,透着可爱的灵气。

“快过来,让六姨母瞧瞧。”明兰的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的细雨,落在人耳中暖融融的。她亲自起身,接过侍女手中的托盘,将礼物一一分给孩子们,动作从容得体,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挑不出半分错处。她的目光在宁姐儿和婉儿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评估,随即便化为更深的、无懈可击的笑意:“都是好孩子,瞧着就周正,规矩也好,四姐姐教得好。”

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男孩子们追逐嬉闹的喧哗声,夹杂着清脆的叫嚷,打破了厅内的宁静,显得有些吵嚷。有几位夫人下意识地微微蹙眉,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喧闹有些不满。可明兰却并未露出半分不悦,反而循声望向窗外,看着那些奔跑跳跃的小小身影,眼底闪过一丝真切的暖意,莞尔一笑,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宽容与喜爱:“男孩子嘛,这个年纪正是猫嫌狗憎的时候,活泼些才好,显得有生气,总比闷葫芦似的强。”

她这话说得大方又体贴,既维护了孩子们的天性,又顾及了在场有儿子的夫人的颜面。几位生了儿子的夫人听了,脸上立刻露出了受用的笑容,纷纷附和着,厅内的气氛也愈融洽起来。

然而,坐在稍远处的墨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明兰那副举重若轻、稳坐钓鱼台的从容姿态,看着她轻易便能赢得所有人好感的圆滑通透,再对比自己这些年在侯府如履薄冰,需要精心算计、步步为营才能得来的一点体面,胸口那股郁气几乎要压制不住,堵得她心口闷。她几次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想要开口——或是炫耀一下宁姐儿和婉儿的才学,说她们能写诗作文;或是暗讽明兰如今地位高了,与娘家姐妹也生分了,见面不过是虚与委蛇。她心里盘算着好几套说辞,总能找到由头,不动声色地刺上一句,找回一点场子。

可每每她嘴唇刚动,目光还没完全递过去,明兰就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般,总能适时地、非常自然地将话头引开——要么是转向身旁的舅母,询问起家里的近况;要么是招呼侍女添茶,打断了墨兰即将出口的话。有一次,墨兰实在按捺不住,刚要开口,明兰却直接转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用一种关切的、仿佛只有她们姐妹俩才能听懂其中深意的语气,轻飘飘地堵了她的嘴:

“四姐姐如今真是好福气,几位姐儿都这般玉雪可爱、知书达理,让人瞧着就喜欢。只是……”她话锋微微一转,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墨兰的腹部,随即又迅移开,声音压低了些许,带着一种姐妹间才有的“体己”意味,“姐姐还需好好调养身子,仔细照顾自己。早日为梁家开枝散叶,诞下麟儿,那才真是十全十美,我们这些做妹妹、做亲戚的,也都能为姐姐彻底放心了。”

“诞下麟儿”!

这四个字,像四根淬了毒的针,精准无比地扎在了墨兰最痛、也最无法反驳的软肋上!

墨兰一口气猛地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憋得她脸颊一阵红一阵白,血色瞬间褪去,又瞬间涌上来,难看至极。她想要反驳,想要说女儿们也很好,想要说生儿生女并非人力所能控制,可她深知,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世道里,没有儿子,就是她最大的原罪,是她永远无法抹去的短板,也是明兰可以随时拿出来,让她在所有娘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的终极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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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有精心准备的话语,所有试图找回场子的心思,所有想要维护的体面,在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关心”之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墨兰死死攥着手中的锦帕,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尖锐的痛感让她稍稍保持了一丝清醒。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与愤怒,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有劳六妹妹挂心,姐姐晓得了。”

她再一次,在盛明兰面前,一败涂地。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激烈争执,却输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狼狈,都要憋屈。

而站在母亲身后的宁姐儿和婉儿,心思本就比同龄孩子敏感细腻。她们清晰地察觉到了母亲骤然紧绷的身体,感受到了她身上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屈辱、愤怒与无力。她们看着那位被众人环绕、笑容温婉的六姨母,看着她轻描淡写便让母亲陷入如此窘迫境地的模样,心中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原来女子之间的战争,从来都不止有后宅的鸡毛蒜皮,还可以是这样不动声色,却字字诛心,同样伤人至深。

年幼的闹闹则懵懂地看着眼前的大人们,只觉得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远不如刚才和芙姐姐、庄姐姐她们在一起时轻松快活。她偷偷拉了拉婉儿的衣袖,小声问道:“二姐姐,为什么娘看起来不高兴呀?”婉儿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小小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厅内暖香浮动,熏得人浑身舒泰,女眷们的闲谈渐渐热络起来,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到了各家儿女的婚事上。明兰端着描金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神色自然得仿佛只是在说家常,缓缓提起:“说起来,我们家蓉姐儿也到了该相看的年纪了。我心里倒是有个想法,想早些为她定下来,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话音刚落,厅内瞬间安静了几分。宁远侯府嫡长女的婚事,何等炙手可热,在座的夫人太太们立刻都竖起了耳朵,连方才被堵得心头憋闷的墨兰,也忍不住抬眼望了过来,眼底藏着几分好奇与探究。华兰更是性子直,直接开口问道:“六妹妹看中了哪家公子?能入你的眼,家世想必是极好的,是哪家勋贵或是清流世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明兰身上,满是期待与好奇,等着她说出一个响当当的门第。在众人灼灼的注视下,明兰却只是淡淡一笑,语气平和得不起一丝波澜,说出了让满堂瞬间陷入诡异寂静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是官人他母亲,也就是去世的那位白夫人身边一位老嬷嬷的孙子。那位嬷嬷早年就放了奴籍,一家子都是良民。那孩子自己争气,前年考中了秀才,如今正在安心读书,准备下一科的进士试。”

“白夫人的奶娘的孙子?!”

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厅内炸开。所有人都惊呆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愕与不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嬷嬷即便放了奴籍,祖上终究是奴婢出身,与宁远侯府的嫡长女相比,何止是云泥之别,简直是天差地别!

几位夫人下意识地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就连一向沉稳的华兰也愣住了,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这选择,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出了她的认知。墨兰更是在心底几乎要冷笑出声,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按住嘴角的弧度,只觉得盛明兰定是在巴蜀待久了,脑子也跟着不清醒了!把堂堂侯府嫡长女许配给一个奴婢出身、仅仅是个秀才的人家?这简直是自降身份,滑天下之大稽,说出去怕是要沦为京中笑柄!

明兰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毫不在意,依旧端着茶盏,温声说道:“我瞧着那孩子品性端方,为人踏实,读书也肯下苦功,是个有上进心的。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儿,本就不缺富贵荣华,又不指着她的婚事去攀附什么势力,增添什么助力。只要姑爷人好,品行端正,知道上进疼人,小两口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安安稳稳走完一生,比什么虚名浮利都强。”

她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道理也确实通透,可在座的夫人太太们,哪个不是在高门后院里斗了一辈子,深知“门第”二字的重要性?婚姻于她们而言,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利益捆绑,是巩固地位、扩张势力的筹码。她们嘴上不好直接反驳如今地位尊崇的明兰,毕竟她是宁远侯府夫人,权势地位远非她们可比,但眼神交汇间,已传递了无数复杂的信息。

“到底是出身不行,眼界还是窄了,不懂子女婚事的分量……”有人微微垂眸,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视。

“怕是顾侯爷的意思吧?念着白夫人的旧情,又顾念老嬷嬷的恩情,才做了这决定?”也有人试图为这离谱的选择找个合理的解释。

“蓉姐儿又不是她亲生的,到底隔了一层,自然不肯为她费心谋划好前程,这般草率,真是委屈了孩子……”还有人暗暗为蓉姐儿抱不平,语气里满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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