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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岁寒蕊落暗香来(第3页)

说完,墨兰转身离去,裙摆扫过地面,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潇阁内,烛火依旧摇曳,却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暖意。一场争分夺秒的暗战,在永昌侯府张灯结彩的喜庆帷幕下,骤然拉开。春珂的倒戈与蕊姐儿的失踪,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冰面,瞬间击碎了表面的平静,也将长房与三房积蓄已久的矛盾,推到了必须正面交锋、你死我活的悬崖边缘。

此刻,府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寒风呼啸。昭哥儿手下的人手已经悄悄出动,围绕着胡伯的住处展开排查;府内,周妈妈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年节事宜,表面的热闹与暗地里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而春珂坐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攥着那个木雕兔子,眼神死死盯着门口,期盼着能传来蕊姐儿平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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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命运,都系于那失踪孩童的安危,以及接下来几个时辰内的每一次搜索、每一次博弈。时间,成了最宝贵也最残酷的东西,在年关的锣鼓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厢房里,烛火燃到了尽头,只剩下一堆暗红的烛芯,在黎明前的微光中忽明忽暗。春珂枯坐在床沿,背脊挺得僵直,却止不住浑身抖。怀里紧紧攥着那个木雕兔子,指尖早已被粗糙的木纹硌出红痕,可她浑然不觉,一闭眼就是蕊姐儿哭着喊“娘亲”的模样,还有那张“花谢年前”的纸条,字字如毒刺,扎得她心口生疼。

采荷就守在门口,背靠着门框,手里握着一根短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却依旧身姿挺拔,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偶尔见春珂抖得厉害,便起身递过一杯温水,声音低沉而简洁:“喝点水,保存体力。蕊姐儿还等着你救。”

那是这漫漫长夜里,唯一能穿透春珂绝望的温度。

天色将明未明,天边泛起一抹惨淡的鱼肚白,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不是墨兰,也不是林苏,而是大小姐梁玉清。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月白色短装,腰间束着深色腰带,神色肃穆,眼底带着熬夜的疲惫,却异常镇定,没有半分慌乱。

“春珂姨娘,”宁姐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感,“什么都别问,跟我走。”

春珂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是有了蕊姐儿的消息?还是……三房要对她进行最后的处置?她不敢深想,只觉得双腿软,几乎站不稳。采荷上前一步,和青筠一左一右扶起她,脚步踉跄地走出厢房,上了一辆停在院外的青布小车。

车子没有任何标记,车轮碾过青石路,出沉闷的声响,在朦胧的晨雾中疾驰而去。春珂坐在车里,心乱如麻,透过车帘的缝隙,她看到熟悉的街景渐渐远去,车子竟朝着城外的方向驶去——是桑园?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去桑园做什么?那里是她曾经觉得踏实安稳的地方,可此刻,却让她莫名惶恐。

车子在桑园外围的土路上停下,车轮碾过冻土,颠簸得厉害。春珂被扶下车,脚下的泥土冰凉刺骨,让她打了个寒颤。冬日的清晨,薄雾笼罩着休眠的桑林,枝桠光秃秃的,在雾气中勾勒出狰狞的轮廓,一片寂静清冷,连鸟鸣都没有。

就在这时,雾气中,一个身影缓缓走近。

是阿蛮?

身影渐近,轮廓逐渐清晰。只见那人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短打,头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背上用宽布带稳稳地缚着一个熟睡的小小人儿——那熟悉的髻,那标志性的虎头鞋,正是蕊姐儿!

是阿蛮!就是她认识的那个阿蛮!

此刻的阿蛮,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沾湿了额前的碎。她的衣服上沾着不少尘土,甚至有几处被划破的口子,露出里面的肌肤,手背还有一道新鲜的血痕,结痂的血渍暗红刺眼。可她的眼神亮得惊人,像燃着一簇火焰,脊梁挺得笔直,如同一位刚刚凯旋、守护着最重要战利品的女将军,凛然立于车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春珂的呼吸骤然停止,眼睛死死地盯着阿蛮背上那个小小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身影。是蕊姐儿!真的是蕊姐儿!她还活着!她在睡觉!

巨大的冲击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春珂苦苦支撑了一整夜的堤坝。所有的恐惧、绝望、愧疚,还有压抑不住的母爱,都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啕,冲破她的喉咙:

“蕊姐儿——!!!”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泥土上,膝盖与冻土碰撞,出沉闷的声响,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几乎是用爬的姿势,朝着阿蛮扑过去,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儿,又怕惊扰了她的安眠,指尖在半空中犹豫了许久,最终只是虚虚地环着,泪如雨下,哭得浑身抽搐,几乎背过气去。

阿蛮小心翼翼地解开背上的布带,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身手利落的姑娘。她将依旧沉睡的蕊姐儿轻轻抱起——孩子大概是受了惊吓,又被喂了少许安神的汤药,睡得格外沉。阿蛮把女儿放进春珂颤抖的怀抱里,看着春珂紧紧搂住孩子,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春珂将脸埋在女儿带着奶香和些许陌生尘土气的襁褓里,哭得天地失色。那哭声里,有这一夜无尽的恐惧,有对自己过往糊涂的悔恨,有失而复得的庆幸,还有对蕊姐儿受惊吓的心疼。她的肩膀剧烈起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浸湿了蕊姐儿的衣襟,也打湿了脚下的泥土。

阿蛮站在一旁,看着哭得几乎晕厥的春珂,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因为破窗救人、与人交手留下的擦伤和淤青,忽然咧了咧嘴,用带着沙哑却努力显得轻松的语气调侃道:“行了,别嚎了,再哭桑园都要被你淹了。蕊姐儿没事,就是吓着了,吃了点安神的汤水,睡得沉。你可真是……水做的,眼泪流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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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粗鲁直白,却奇异地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亲切和安抚。

春珂的哭声在阿蛮的调侃中顿了一顿。她抬起泪眼婆娑、狼狈不堪的脸,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像沾了露水的蛛网。她看着阿蛮那同样疲惫却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周围渐渐聚拢过来的、桑园里那些熟悉的女工们——她们都是曾经和她一起在桑园劳作的伙伴,此刻脸上都带着关切的神色,眼神里没有鄙夷,只有心疼。

再低头看看怀中实实在在、温热的女儿,小小的手还无意识地抓着她的衣襟,春珂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恐惧的余悸还未散去,得救的狂喜在胸腔里激荡,对阿蛮等人的无尽感激几乎要溢出来,还有对自己过往背叛三房、沦为长房棋子的深切悔恨,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

她哭着哭着,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极其难看地向上扯了一下,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眼角眉梢都挂着泪,却真实地映照着她此刻崩塌又重建的内心。

然而,这短暂的、悲喜交加的释放之后,更深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瞬间淹没了那点微弱的笑意。

蕊姐儿是救回来了,可然后呢?

她出卖过长房——虽然是被迫,却也断了长房的计划,以长房的狠辣,岂会善罢甘休?往后,她和蕊姐儿怕是要一直活在长房的报复阴影里。

而三房这边,墨兰夫人昨夜那冰冷的眼神,那句“等孩子平安回来,再慢慢算”的话,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过往的罪孽。她是长房安插的钉子,是背叛主家的人,墨兰夫人会怎么处置她?是杀是剐?还是会将她和蕊姐儿远远送走,终生监禁?

巨大的后怕攫住了她,让她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抱紧蕊姐儿,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嘴唇哆嗦着,看向宁姐儿和阿蛮的眼神充满了乞求和无助。

“大小姐……阿蛮姑娘……”她语无伦次,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夫人她……夫人会不会……会不会要杀我?我知道我错了,我罪该万死,可蕊姐儿还小,求你们……求你们放过她……”

宁姐儿走上前,目光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被救回的蕊姐儿,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却清晰地说道:“先回庄子安置。母亲自有主张。”

这句话没有任何安慰,却也没有立刻的审判。对此刻的春珂而言,已是莫大的喘息之机。

阿蛮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包袱里扯过一块干净的布条,粗手粗脚地给自己的手伤随意包扎着,一边包一边对春珂道:“别瞎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夫人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你现在最该做的,是顾好蕊姐儿,也看看你自己。”

她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春珂的手臂和脖颈。春珂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满是昨夜挣扎时留下的擦伤,脖颈处也有一道淡淡的淤青,都是拜长房的威胁和自己的惶恐所赐。可比起内心的煎熬,这些皮肉之苦,真的不算什么。

春珂在众人的簇拥下,抱着蕊姐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桑园内那处她曾经感到踏实、此刻却不知前路如何的庄子走去。怀里的孩子睡得依旧安稳,温热的气息透过襁褓传来,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

晨雾渐渐散去,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冬日的桑园上,给光秃秃的枝桠镀上了一层暖意,也照在这一群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硝烟的女子身上。阳光驱散了雾气,却驱不散春珂心中的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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