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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为保家声弃孤雏(第2页)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盖下永昌侯府的飞檐翘角。闹闹捏着那封皱巴巴的绢纸信,指尖几乎要将单薄的布料掐碎,一路踩着碎步冲进内院,裙裾扫过回廊下的宫灯,搅得灯火明明灭灭,像她此刻乱成一团的心。

“大姐姐!二姐姐!出事了!出大事了!”她撞进宁姐儿的书房时,气息都带着哭腔,将信往桌上一拍,眼泪先掉了下来,“你们快看看,喜姐儿……喜姐儿要被外祖父逼死了!”

宁姐儿正临帖,狼毫一顿,浓墨在宣纸上洇开一个黑点。她放下笔,拿起信细细读来,素来沉稳的眉眼渐渐蹙紧,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将绢纸捏出几道折痕。婉儿端着刚沏好的花茶走进来,见两人神色凝重,凑过去一看,才读了几句,眼眶便红了,手里的茶盏晃了晃,热水溅在虎口上,她竟浑然不觉。

“‘随便什么人家都好,只要离开京城’……”婉儿喃喃重复着信中的话,声音颤,“外祖父怎么能这样?喜姐儿才多大?她那么乖,上次来府里还帮我整理绣线,怎么能像丢一件麻烦东西似的,随便打掉?”

闹闹急得在屋里转圈,像只被围在猎网里的小兽,爪子无意识地扒着桌沿:“就是啊!她还那么怕生,嫁去陌生地方,遇上个不好的婆家怎么办?大姐姐,二姐姐,我们必须救她!可曦曦又去了城外庄子,说要瞧桑树和什么纺车,两日后才能回来,这可怎么等?”

宁姐儿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沉沉:“外祖父此举,明着是为了盛家清誉,实则是把喜姐儿当成了平息流言的棋子。他向来重家族轻私情,如今话已说死,三日内便要章程,怕是难以转圜。”她即将入宫,见惯了深宫里的权衡算计,更明白“家族大义”四个字背后,能压碎多少女儿家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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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咬着唇,忽然眼睛一亮:“要不……我去求五公主?我下个月就要去公主府做伴读了,若是能让喜姐儿以侍女的名义跟我一起去,好歹还在京城,我们能照看着她,总比嫁到天涯海角强。”

“不妥。”宁姐儿立刻摇头,语气斩钉截铁,“喜姐儿是盛家外孙女、文家嫡女,一旦入了公主府做侍女,便是自贬奴籍。往后在府中看人脸色,连婚配都由不得自己,主子一句话,或许比远嫁更凄惨。这条路是把她往另一个火坑里推。”

闹闹猛地一拍手:“那来咱们家!我去跟母亲说,把喜姐儿接过来住,就说是陪我作伴,实在不行……认作干女儿也行啊!母亲现在能管府里的事,外祖父总得给永昌侯府几分薄面吧?”

“一时可以,一世难安。”宁姐儿叹了口气,“喜姐儿终究是文家和盛家的人,没有名正言顺的长久名分,外祖父一句话就能把人要回去。母亲强行扣留,反而会激化矛盾,到时候外祖父恼羞成怒,怕是会对喜姐儿更不利。”

三个女孩围坐在桌旁,烛火将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墙上,像三个无助的剪影。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嘲笑她们的无力。同情与义愤在胸中翻涌,可现实的高墙却坚不可摧,她们空有一颗想救人的心,却找不到一条可行的路。

婉儿抹了抹眼泪,声音带着哭腔:“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眼睁睁看着喜姐儿被推出去?”

闹闹攥紧了拳头,眼眶通红:“要不……我们去跟外祖父求情?我们三个一起去,跪在他面前,求他收回成命!”

“没用的。”宁姐儿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属于她年龄的冷静与苍凉,“外祖父心意已决,我们三个小姑娘的眼泪,在‘家族存续’面前,一文不值。”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燃烧时噼啪的轻响。时间一点点流逝,盛紘给出的三日之限,像一把悬顶的利剑,每分每秒都在逼近。

忽然,宁姐儿抬起头,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她嘴唇微动,一个极轻极冷的词,缓缓从齿间吐出:

“假死。”

“什么?”闹闹没听清,下意识地追问。

宁姐儿转过头,看着两个妹妹惊骇的脸,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找一处可靠的庄子,安排一场‘意外’——或是急病暴毙,或是失足落水。然后暗中将喜姐儿送走,送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生活。”

婉儿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热水混着茶叶溅了一地,她却浑然不觉,嘴唇颤抖着:“大姐姐……你、你说什么?这……这太冒险了!万一被识破,不仅喜姐儿活不成,我们全家都会被牵连的!”

闹闹也惊呆了,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一向沉稳守矩的大姐姐,会提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办法。这简直是逆天而行,一旦败露,便是灭顶之灾。

“我知道冒险。”宁姐儿的指尖轻轻划过桌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路吗?远嫁是任人摆布,做侍女是自甘卑贱,留在府中是坐以待毙。唯有假死,能让她彻底摆脱盛家和文家的掌控,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个妹妹苍白的脸,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也不行,没有银钱,她逃出去更痛苦。”

婉儿绞着手中的素色绢帕,帕子边缘早已被指尖揉得毛,她猛地抬起头,眼底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急切:“等不了了!曦曦后日才回,外祖父的三日之限已过一日,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够细商!我们必须再想别的法子,不能只盯着那一条绝路!”

闹闹急得直跺脚,小巧的绣鞋在青砖地上踏出急促的声响,小脸憋得通红,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股直白的残酷:“还能有什么法子?不是被随便嫁出去,就是送进庵堂当姑子!可当姑子也得家里点头,外祖父要是铁了心要平息流言,怎会让她躲进庵堂?说到底,还不是得找个人家,把她从京城这是非地‘送’出去!”

这话像一把钝刀,割开了最后一层温情的面纱。三个女孩都清楚,在家族的意志面前,女子的出路看似有二,实则不过是从一个“归属地”换到另一个“归属地”,从未有过真正的自主。

宁姐儿一直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此刻忽然抬眼,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锐光,声音不大,却像冰水浇在两人心头:“嫁人?说得轻巧。你们仔细想想,眼下这光景,谁敢娶?”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地戳破那层无人敢言的窗户纸:“文炎敬那句混账话,如今早已传得满城风雨,添油加醋成了‘文家女可为驸马妾’。满城皆知喜姐儿牵扯其中,谁家敢在这时候站出来,明目张胆地和‘驸马爷’抢人?这不是自讨没趣,往自己家门上泼脏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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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还不死心,咬着唇追问:“那……那找个不在乎流言的寒门小户?只要人好,远嫁就远嫁,总比落到不明不白的人家强!”

“外祖父和文家绝不会同意。”宁姐儿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他们要的是‘平息事端’,是‘证明’喜姐儿并非传言中那般轻浮可议之人。若是把她低嫁到寒门小户,岂不是等于坐实了‘盛家女不值钱’的闲话?到时候流言只会更盛,反而达不到他们想要的效果。他们要找的,必然是个听起来‘体面’的人家,哪怕内里是火坑,只要能堵住悠悠众口,便够了。”

婉儿惨然一笑,眼底泛起水光:“门第高的,更重声誉,躲都躲不及,怎会蹚这浑水?除非……”

“除非什么?”闹闹连忙追问。

婉儿和宁姐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个近乎不可能的答案。宁姐儿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除非有比长公主府权势更大,或是完全不惧长公主府的人,愿意出面庇护喜姐儿。可这又谈何容易?喜姐儿不过是个普通闺阁少女,谁会为了她,去得罪长公主府?”

“或者……”宁姐儿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除非喜姐儿能立刻展现出旁人无法替代的价值,让盛家觉得牺牲她不划算,或是让某个有力的势力觉得值得庇护。可她……她只是个寻常姑娘,又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价值?”

三条路,清晰地摆在眼前,却条条都是死路。假死,代价太大,风险太高,她们三个闺阁少女根本无力操作;体面远嫁,看似符合家族要求,却是将喜姐儿推入未知的火坑,且仓促之间难以寻得“合适”人家;低嫁或寻庇护者,要么家族不允,要么根本无从寻觅。

激烈的辩驳之后,是死一般的沉默。烛火在风中摇曳,将三个女孩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极了她们此刻摇摆不定的希望。她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在强大的家族意志和险恶的流言面前,她们那些基于闺阁常识的“解决办法”,是何等苍白无力。

“难道……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喜姐儿被推出去吗?”闹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不甘。

“克夫?”闹闹急得团团转,脱口而出的主意让宁姐儿脸色骤沉,语气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愚蠢!‘命硬克夫’这四个字,比‘可做妾’的流言更恶毒!一旦传出去,喜姐儿在盛家便是不祥之人,别说嫁人,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外祖父为了家族清净,说不定会直接把她扔进偏远庵堂,或是……”她话锋戛然而止,未说出口的结局,比远嫁更令人不寒而栗。

闹闹吓得缩了缩脖子,手指绞着裙摆,不敢再吭声。

婉儿蹙着眉沉思许久,缓缓开口:“还有一条路,之前提过却没说透——假死,然后去边关找那位有影响力的赵凌云姐姐。那里天高皇帝远,规矩松弛,或许能让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谈何容易?”宁姐儿摇头,语气沉重,“假死要瞒过盛家、文家上百双眼睛,需要天衣无缝的谋划;护送她去边关,要人手、要银钱、要通关文书,这些我们一样都没有。更重要的是,我们三个闺阁少女,谁有能力扛下这灭顶风险?一旦败露,喜姐儿活不成,我们和背后的梁家、盛家,都会万劫不复。”

闹闹急得眼圈通红,忍不住跺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文炎敬那个混蛋惹的祸,凭什么让喜姐儿买单?让他自己去给驸马做妾好了!”

婉儿一脸鄙夷地说道:“文炎敬?哼!那个家伙啊,简直就是个糟老头子,不仅年纪大得可以当外祖父了,而且长得也奇丑无比!驸马爷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货色呢?”她一边说着,还不忘用手比划着,似乎想要把文炎敬的丑陋模样展现给别人看。

“抱怨没用。”宁姐儿揉了揉额角,忽然眼神一动,“等等,我昨日听母亲和二伯母闲谈,说锦哥儿不日要去北边军中历练?”

婉儿和闹闹齐齐看向她,眼中满是疑惑。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宁姐儿脑海中飞成形,她压低声音:“锦哥儿去边关,必有车队随行。若是能将喜姐儿藏在他的行李车或仆从车里,混出城去……”

“不行!”闹闹立刻反对,“太危险了!锦哥儿的队伍肯定要查验,一旦被现,喜姐儿和锦哥儿都要遭殃!”

婉儿却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眼中渐渐燃起决绝的光芒:“如果不是偷偷藏,而是有人‘正大光明’地带她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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