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岁月里,晓草家境贫寒,无力为母亲操办这样的寿宴。如今,晓草终于有了能力,她要为母亲热热闹闹办一场寿宴。
晓草征求哥哥的意见,哥哥一贯疼爱她,答应了她的要求,晓草主动承担起筹备事宜。
她和山炮一起拟出宴席清单,斟酌菜品、联系乡邻、布置厅堂,连母亲最爱的那出豫剧也悄悄请了班子。
寿宴当日,海霞、红军也从城里赶来帮忙,广成扛着摄像机记录下每个热闹瞬间。
锣鼓声中,晓草搀母亲坐上主位,老人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农村的大席是把从邻里间借来的桌子凳子全部摆在路上,灶间全部支起了大锅,厨师拿着大锨翻炒着菜,那个场面是晓草从小就喜欢看的。
席间乡亲们举杯祝贺,夸她有出息不忘本,赞哥哥孝顺,说兄妹俩让全村人脸上有光。
晓草听着,眼眶又有些热,她知道这顿饭不只是庆寿,更是对过往清贫的一种告慰,对亲情与根脉的深情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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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草跟着哥哥一起,来到王老师跟前,兄妹俩一起跪下,王老师急忙扶起兄妹俩,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王老师眼圈泛红,喃喃道:“看着你们长大,比什么都强。”
哥哥哽咽着说:“谢谢老师,当年我们交不起学费,是您允许晓草旁听,还给她买课本和本子……”
晓草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深深鞠躬,声音颤抖:“老师,那些本子上的批注,我一页都没舍得丢,它们陪我走过了最苦的日子。”
王老师双手抚过兄妹的肩头,仿佛仍能看见那个眼神倔强、充满求知欲的小女孩。
王老师解释说,大山参军后就给老师寄学费了,怕的是林父林母重男轻女,不让女儿念书。
并且只要大山回家,就会探望老师。晓草转头看着哥哥,满含感激。
晓草兄妹俩又敬了林山炮的父亲,老支书端起来酒杯,一饮而尽。
动情地说:”我是看着你们姊妹俩长大的,你们俩是咱村所有姊妹兄弟的榜样,我做思想工作的时候,总是拿你俩当例子,很好使。”
大山也动容地说:“谢谢大叔,我听晓草告诉我了,在我俩最难的时候,您帮了我们,您的大恩大德我兄妹俩记一辈子,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我林大山一定全力以赴。”
晓草请的豫剧班子开演了,《穆桂英挂帅》的铿锵唱腔在村中回荡,母亲听得入神,不时拍手叫好。
晓草望着父母花白的鬓角,想起他们曾为了一家生计,在田里劳作到深夜。
那段被弃养的往事,早已被岁月吹散,如今再提起,心中已无波澜。
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心中满是感恩与庆幸——幸而未曾屈服于命运的摆布,幸而兄长始终如初地守护着她。
这热闹的人间烟火,这团圆的温暖时刻,正是对当年所有艰难抉择最好的回答。
酒席散去后,晓草坚持要送送王老师,一路走着说着过去的事,王老师说:“晓草,我有个侄女也在你厂里,你看看,她叫林小娟,刚进质检分公司。我给小娟说,让她去找你,可是小姑娘很要强,说不想走后门,要学习晓草姐,靠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晓草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她搀扶着王老师走过村口的石桥,王老师又说道:“晓草,我看山炮这孩子老实本分,待你也是一片真心,你都岁了,在咱这儿,这个年纪都该生两个娃了。你们的事儿,尽早定下来吧。”
晓草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耳根微微烫。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只是将这份沉甸甸的期待默默收进心里。
想起和吕向阳谈恋爱几乎要结婚的那几年,还有陪山炮读夜大直至毕业的那几年,再加上工作繁忙,自从赵总上任后,林晓草已从副职升为正职,成了名副其实的林主任。
只是,她的心里又浮现出一个黝黑的军人身影,宛如大山深处不灭的星火。
最近,每当有人提起结婚,晓草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身着军装、挺拔如松的身影。
随着这种浮现越来越频繁,她才明白,那份深埋心底的牵挂从未熄灭。
寿宴过后,回到北辰。晓草去赵总办公室汇报工作,赵总递给她一份调令,说:“晓草,我们和新疆兵团一直在谈一个项目,你知道从高总在位时就已经开始酝酿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也没有谈判的进展。这次,十二团团长对我们的合作购棉意向很感兴趣。我们需求量大,能成为他们的长期客户,且他们新疆长绒棉质量上乘,过去因糖分高易粘辊子,如今我们的设备已攻克这一难题。因此,我想派你去阿拉尔洽谈棉花收购项目。最后要谈个账期出来。你去吧,你当过兵,和部队打交道有经验。随同的成员班子,你自己选人。连上你,共派遣五个人。”
晓草怔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总。想起赵总的知遇之恩,栽培之恩,信任之情,她没办法拒绝,可是离开她熟悉的工厂和岗位,她能独立运筹帷幄吗?这个艰巨的任务她能完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