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只能像眼下这样,委屈受了?便受了?。
苦咽了?便咽了?。
只是,那人死了便也死了麽?
那照这样说,他缉拿那麽多要犯的意义又在哪里?,是为了?好玩吗?
沈安宁眼里?的冷笑毫不掩饰,陆绥安见状,薄薄的唇再度拉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这样的神色与他同床共枕的沈安宁何其熟悉,显然,这是他陆绥安耐心耗尽的表现。
看吧,他的耐心就到这里?而已,又如何能奢望他更多呢?
马车里再度陷入了沉默的死寂中。
陆绥安只觉得与眼前使?性子的妻子交流实在费神,远不如从?前那样顺遂,沉默许久,他的耐心一度快要耗尽,正要开口,这时,沈安宁先一步开了?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只忽而冷不丁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道?:“世子,妾身有?个问?题想问?你。”
沈安宁忽而闭上了?眼,等到睁开眼时,已然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只好整以暇的问?着。
陆绥安看着眼前变脸如翻书的妻子,沉默了?片刻,略微颔首,道?:“你问?。”
其实,在今日妻子这番耍性子之前,陆绥安虽性情寡淡,沉默寡言,但?于?沈氏而言,他几乎是有?求必应,有?话?必回。
虽然,他与沈氏并无多少共同话?题,至少,该有?的体?面,他自会给她,从?不会当场拂她的面子。
陆绥安以为妻子已然调整好了?情绪,恢复原先本色了?,便也神色如常,回到了?从?前那般,淡淡说着。
便见沈安宁盯着他漆黑幽深的双眼,忽而冷不丁问?道?:“世子可知?,什麽是夫妻?”
沈安宁一双桃花眼目光定定地一寸不寸地盯着他。
然而话?语刚落,便见陆绥安神色一怔,随即,狭长又冷硬的目光淡淡一擡,与沈安宁直挺挺的目光再度相撞上了?。
印象里?,沈氏性子内秀而羞涩,从?不敢目光与他相触,每每他看过去时,便羞涩内敛的低下了?头,脸红了?一片。
然而此刻,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却难得犀利迫人,有?紧盯着不放,势在必得的架势。
然而,什麽是夫妻?
陆绥安却显然并不想回答这样幼稚而无用的话?题。
婚事自古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他们的婚姻更甚,是陛下一锤定音的结果,从?来?由不得人选择,事已至此,再谈论并无任何意?义。
沈安宁看着微微绷着脸一言不发的陆绥安,心里?苦笑一声的同时,面上不由泛起一丝恍惚之色。
是啊,她奢望他给她怎样一个答案呢?
或许,连沈安宁自己都不知?这个答案是什麽。
不过是方才电光火石间忽然间想起了?姚妈妈早上那番话?,那番关于?夫妻一体?的话?。
忽然间,就止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问?一问?他,问?一问?她身侧的这位丈夫对于?这两个字的看法。
陆绥安是压根就不知?道?答案,还是根本就不欲作答?
倏地,一时想起了?方才在二进门时,陆安然隔着稀疏的人群,朝着他那个方位眼巴巴相望的画面。
或许,这个答案,只是不想给她罢了?。
当初从?噩梦中惊醒後的那几日,沈安宁曾几度怨恨憎恨不已,她曾想要歇斯底里?丶撕心裂肺的质问?他一遭,为什麽?
为什麽既然不情不愿,又为何要娶她?
既然早已心有?所属,当初陛下赐婚时为何不及时禀明心意?,她那时并非非他不嫁啊。
何至于?那般蹉跎她半生。
然而,所有?的质问?,所有?的不满,却在此时此刻,对上对方冷硬而困惑的目光时,全部化为乌有?。
这一刻,沈安宁忽然心如止水,内心再无一丝波澜了?。
只因,前世二十三?岁的沈安宁,在这一世二十一的陆绥安这里?,永远也找不出满意?的答案了?。
心里?一度有?些空落落的。
说不上来?是什麽感受。
饶是陆绥安不欲在这样不切实际的话?题上过多纠缠,可看着忽然间破碎又脆弱的妻子,不知?为何,到底心头一软,忍不住多宽慰了?一句:“你嫁进来?时日还不长,未来?日子还长,不必过多忧虑。”
陆绥安沉思片刻,如是说着。
似乎是想给她喂一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