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安搂着蝉蛹长驱直入,跨入正房後直接命人将水送了来,他将人带被一并扔进了浴捅中。
沈安宁呛了一口水,拼命在水中扑腾,喊着:“救命,救命……”
白桃反应过来,立马要进去伺候,却被陆绥安勒令出了屋。
陆绥安大有一种要看着她活活淹死的架势,却在她再次滑落下水时,猛地将人抱了出来。
他强压着怒火,耗费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将人顺利弄干净弄上了床榻。
酒醉後的沈安宁终于沉沉睡去。
被子?下未着寸缕,沉睡中,抱着被子?往里翻了个身,瞬间将锦被卷起?,落出被子?下曼妙的身子?。
陆绥安却冷着脸看着。
心中一直憋着口气,看着眼前的画面,无端恼火。
大有一种懒得动弹,冷眼看着,冻死她的念头。
他这人向来循规蹈矩,无论做什麽?事都有章有法?,就连醉酒的情?况都从?未有之。
喝得最多?的那一回,还是成亲之日。
却万万没想到,她的妻子?竟比他更要生猛不羁!
行事放纵便也?罢了,挑拨离间便也?罢了,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他没想到她竟这般离经叛道,生生怂恿要去拆散旁人的姻缘。
若今日他不在场,她遭一顿打都是轻的。
然而——
关键是那句……和?离!
一度深深刺痛了他的耳朵。
至今双耳还在嗡嗡作响。
他甚至一度欲将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摇醒来,好亲自审问一遭,方才那些?醉酒之言,究竟是劝诫那廉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心里话。
这样想着,陆绥安骤然伏身过去,将被子?一把?扯下,盖住了眼前所有春光,替她将被子?掖好後,放下帷幔,目光慢慢在屋内锋利地搜寻了起?来。
这间屋子?,他住了十多?年,眼下却陌生得厉害。
屋内一步一景全被换了。
为?何?要换?
陆绥安绕过屏风,顺着八宝桌来到了案桌前,便见案桌上摆放了许多?册子?,有些?凌乱的散落在那里,像是匆匆撇下,还未来得及整理的,有的规规整整,摆在一旁,显然是精心整理过的。
陆绥安随手将一本册子?打开,赫然只?见上头一笔一笔清晰详细的记录着一连串数字,细细一看,竟是本账本。
账本里记录着筹集到的款项,竟筹集了两万多?两银子?。
而後,又一一记录着几项大的开支,没有细节,竟已?开枝出去了一万六千两。
一万六千两是什麽?概念。
当初陆家给沈家下聘,除了聘礼外另下了一笔聘金,数额是六千两白银。
要知道这笔数额在满京已?是顶格的了。
至于沈氏的嫁妆是多?少,陆绥安虽不得而知,亦不曾过问过,不过料想她当初嫁妆再不菲,加上宫里头的赏赐,略略估计,手里所有的现银最多?也?就这麽?多?。
所以,她将她所有的银子?包括嫁妆全部拿了出来,做什麽?,需要耗费这麽?多?银钱?
联想到白日里孙叔提供的那些?线索,又是买酒楼,就是买铺子?,又是买宅子?。
便是再傻,陆绥安也?猜测到了。
她在为?自己?今後铺路。
铺什麽?路?
她想和?离!
她竟想同?他和?离!
不是说说而已?,亦不是奉劝旁人,那些?一字一句的肺腑之言,竟全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要同?他和?离?
呵。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头涌现出来的那一瞬间,让陆绥安一度觉得啼笑皆非。
御赐的婚事,连陆家都拒绝不了,沈氏她凭什麽?觉得她想她就可以!
嗤笑的同?时,一抹怒不可遏猛然爬上心头。
这门亲事本就是硬塞来的,未见得他有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