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就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燃烧着的黑色的火海:
“我同你说过了,青石镇都是些作奸犯科、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谁知道他钱哪儿来的,偷该偷之人的钱还是‘偷’么?明明是替天行道!”
江铃儿当即反唇相讥:“偷就是偷!”
话音刚落,如平地惊雷,小毒物撑握在她两侧的手猛地一颤,继而握紧扶手,手背鼓起骇人的青筋。
江铃儿注意到他胸腔微微起伏,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听见他蓦的低笑两声旋即起身,转身就走。
江铃儿捡起落地上的红裙一把砸到小毒物背后:
“我不喜欢你用脏钱买的裙子,从哪儿买的还回哪儿去!”
小毒物一顿,红裙从他肩头滑落。
江铃儿看见他垂落在两侧攥紧的双拳用力至极,指骨泛白。一字一句从齿关里挤出来的,字字句句带着昭彰怒火:
“不喜欢就扔掉!”
门被大力摔上,人已夺门而出。
江铃儿盯着那晃荡的木门咬唇,双拳也攥得紧紧的,双眸晶莹,没有小毒物在,没有滔滔的冥火浇灌,她很快将唇咬得斑驳,眼眶微红,只有这样才能压住汹涌的泪意。
她松开唇,缓缓吐出一口郁气,方才平复了下来。视线下移——看到了地上凌乱的红裙。
已经脏了。
江铃儿定定盯着红裙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弯腰捡起红裙,不知何时起屋外下了雨。
雨中夹着如鹅毛般的雪花,好冷。
江铃儿盯着那漫天纷扬的雨和雪花,一刻钟,两刻钟……
三刻钟。
一把攥紧了手里的红裙,磨了磨牙暗骂了声:
“……臭小子!”
将红裙放在案上,抓过案上的竹笛和油纸伞,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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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零落的街道。
江铃儿将竹笛别在腰间,抓过油纸伞就追了出来,没见到小毒物。
雨雪下的又急又凶,很快将小毒物的脚印冲散了。
此刻不过才午后的光景,可北方天黑得早,暮色四合,很快就要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