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曾经他们感情最浓厚的时候,池昉会为了许清源让步,接受那些本身并不认可的事物,答应去市里同居,甚至开一间在学校旁边丶有可能会破坏他原有生活秩序的面馆,即使已经妥协至此,但池昉依旧不会主动许诺什麽。
而现在,他会了,他愿意做,并且积极信守。
池昉在变,许清源能感受到,但变的程度还不够。
碾碎的信任无法修复如初,只能重建,然而地基是坍塌的,谈何容易。
“……你会这样回来几次?”
安寂里,许清源低低地问道。
睡梦中的人无法回答。
早上四点十五的闹钟,天还蓝黑着,池昉被铃声无情催促,眼皮跟抹了浆糊似的睁也睁不开。又闷头睡了五分钟,闹钟再次响起,床上这条挣扎的长虫拱啊拱,只差把床拱遍了还一直撞不到“墙”。
不是,许清源呢?
池昉瞬间吓清醒了,一跃而起,旁边空空如也。
他先是怀疑自己的手机坏了,是不是睡过了头,忙瞅一眼暗沉沉的窗帘,时间还早,太阳都没彻底醒呢。接着池老师就猜了,许清源难道昨晚搬去别的房间睡觉去了,不至于吧,自己都睡成这副死猪样,根本不可能对许老板行什麽不轨之事,真把他当采花大盗了啊?
晚上没抱着睡,早起也没偷个早安吻,那他拼死赶活地回了个什麽,寂寞?
池昉的幽怨将将成形,门开了,许清源端着盘子进来。
“你怎麽还没洗漱?”他看了眼时间,“四点半了,快点,刷完牙马上吃饭。”
“你……给我做早饭去了?”
“嗯。”这个点蔡海生还没来上班,厨房没人开火。
池昉伸出手臂作势要抱:“阿源你真好——!”
对面打断他的施法:“快点,不然看二宝的时间都没了。”
池老师乖乖下床:“好的好的。”
简单收拾了下,冷水洗脸立刻让脑子清爽不少,池昉薅了身许清源的衣服,这样就不用回自己家再换了,又能节省点时间。
他就这样穿着许清源的衣服裤子,吃着许清源做的早饭,接过许清源递来的袋子——他自己那套正装已经被叠好装袋,提上便能直接走。
夫复何求啊。
“我不想上班了,想一直待在这里。”可怜的语气仿佛能马上挂下两颗大眼泪。
“那你请假。”
“不行,学校里请假可烦了,等那些个大领导小领导审批完,黄花菜都凉了。”
“知道不可能你非要撒娇几句,动作能不能快点,早一点出门路上能慢点开车。”
“好啦好啦,我会小心开车的,你别担心。”
“没有担心,纯粹嫌你慢。”
嘴真硬……
吃完饭,池昉去楼下和二宝打了声招呼。小东西开心疯了,一大早就亢奋地汪汪狂吠,池老师有点体会到许清源每次喊他闭嘴时的心情,赶紧拿狗粮投喂,又揉又抱地哄,这才把它安抚下来。
“二宝,我得走了,你别给阿源爸爸淘气,尤其不能大清早叫唤,他要做生意的,你这样会把客人吵醒。”
“呜嗷。”听不懂,但知道是批评。
“乖乖的哈,我上班去了。”
早上时间紧,池昉着急离开,步履匆匆地走出院子,背後的二宝却追了出来。
唉,真不省心。
以前宝宝虽然调皮,但已经被教养得颇通人性,知道“上班”是拦不住的,跟在身後也不过是欢送。但是二宝被收养的时间不长,加之池昉不懂教,导致它只知道主人又要消失了,不停地围着绕圈,用鼻子拱他的裤腿挽留。
池昉抱起小狗哄了会儿,这时候许清源走出院子来,话不多说地从他手里把二宝捞了过去。
“你走吧。”
“那……交给你了。”
池老师把手掌摆成狗爪形状,在空气中抓了抓:“听话哦二宝,拜拜。”
他转身下游步道,台阶上,被管束的小狗只敢发出小声的呜汪。
狗随主人形,落在它阿源爸爸手里,可算放肆不起来了。不过,小狗比人类坦诚,即使嗓门低下去好几度,却仍不放弃表达对主人的舍不得。
你还没走,我已经在想你啦。
池昉又下了几步路,突然反身折返,他两阶两阶跨着跑,很快就回到了小院门口。
许清源猜到他要做什麽:“时间来不及了。”
他喘气望着对方,笑道:“嗯,可我还没跟你说再见。”
一记轻柔的吻落在鬓上。
“阿源,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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