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辰被拽得闷哼一声,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苍白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
却偏又用那双浸着水光的眼睛望着她,像是要把所有疼都咽进喉咙里,倔强的不肯多说一个字。
瞥见封景辰微微颤抖的指尖,花青墨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
她慌忙偏过头,梢扫过泛红的脸颊,丢下句“今晚我不舒服”便转身。
垂落的丝彻底遮住了她紧咬的下唇,高跟鞋叩击地面的脆响,她踩着满地凌乱的草莓礼盒碎片走向玄关。
指尖刚触到门把手,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封景辰温热的呼吸突然喷洒在后颈,“你当真要走?”
带着鸢尾香的手臂圈住她的腰,玫瑰图案隔着旗袍烙在她烫的皮肤上,“留在这里,我给你暖床。”
花青墨浑身僵硬,腰间的桎梏像道无形的枷锁。
她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反手攥住那只作乱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掌心,“收起你的假惺惺。”
声音冷得能结出冰棱,却在转身时撞见封景辰眼底破碎的星光,那抹脆弱如利刃,剜得心脏突突直跳。
封景辰猛地将人抵在墙上,玫瑰刺绣的裙摆扫过对方颤抖的膝盖。
“既然要走,”呼吸喷在花青墨泛红的耳尖,“怎么不把我也带走?”
指尖隔着旗袍按上对方剧烈跳动的心脏,珍珠项链滑落缠住两人交握的手腕,像道解不开的情锁。
花青墨的瞳孔剧烈收缩,封景辰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心口的温度,与记忆里那个雨夜的伞柄触感渐渐重叠。
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混着破碎的沙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反手扯断珍珠项链,圆润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满地,在暮色中折射出冷冽的光,“用这种话来搪塞我,倒不如坦诚交代来得痛快。”
花青墨盯着对方躲闪的眼神,突然抓起玄关处的亚麻薄毯甩在肩上,金属链条包撞在门板出清脆声响。
她扯下耳垂上的玫瑰造型的黑曜石耳钉,狠狠掷在封景辰脚边,“带着你的秘密,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高跟鞋的声响彻底消失在电梯井的回音里,封景辰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垂眸将旗袍的盘扣重新扣好。
她望着满地狼藉的草莓汁液,恍惚间又看见花青墨咬开果肉时,那抹狡黠又带着侵略性的目光。
喉间泛起苦涩的腥甜,她弯腰捡起那颗黑曜石耳钉,冰凉的金属贴着心口烫,像枚永远取不出的子弹。
绯夜?obsidian的琥珀色壁灯在磨砂玻璃上晕开朦胧光晕,封景辰将威士忌酒杯重重砸在鳄鱼皮吧台上,震得盐罐里的海盐簌簌落下。
冰块与杯壁碰撞的声响清脆刺耳,像是她此刻支离破碎的思绪。
旗袍开衩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露出白皙的肌肤她仰头饮尽杯中酒,喉间泛起苦涩的腥甜。
薛一楠擦拭着雕花调酒器,银质器具在暖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弧度,挑眉道,“封大小姐又来糟蹋我的麦卡伦?这次是为了小野猫?”
封景辰抓过薛一楠递来的亚麻餐巾,擦去嘴角的酒渍,声音沙哑,“我从没想过把她牵扯进来。”
想起花青墨被赶出花家时倔强的模样,她的心脏猛地抽痛,“是我害她没了家,被那些人羞辱”
薛一楠往雪克壶里丢入薄荷叶,手腕翻转,冰块与金酒碰撞出悦耳声响,“那你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