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拐杖砸在封景辰后背的闷响还在宴会厅回荡,封晚宁突然尖笑出声,“打得好!这种下贱东西就该”
她的叫嚣戛然而止。
花老爷子猛地转头,浑浊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直刺得封晚宁浑身冷。
方才还张狂的身子瞬间蜷缩,精心打理的卷下,她苍白着脸后退半步,翡翠耳坠晃出慌乱的弧度。
“该受罚的是你!”花青墨在花以安怀中拼命挣扎,火红裙摆扫过满地狼藉,“要不是你水性杨花,她怎会”
她的嘶吼被兄长捂住嘴,呜咽声混着泪意从指缝溢出,琥珀色眼眸里烧着愤怒的火。
花老爷子的龙头拐杖再次高高扬起,檀木杖身划破空气,带起一声锐利的呼啸。
这一次,杖尖落下的力道看似收了几分,却精准砸在封景辰旧伤处。
闷哼声闷在喉咙里,她的身子狠狠晃了晃,玫瑰雕花的指甲深深抠进波斯地毯,暗红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金线绣成的牡丹上。
“这第二下,罚你妒忌同辈,心怀怨怼!”花老爷子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每一个字都碾过众人耳膜,“你认是不认?”
封景辰的额头抵在地面,钻石耳钉擦过地砖,划出细小的火花。
她纱布下的右手痉挛般抽搐,伤口处的血水浸透地毯,在华贵的织锦上晕开可怖的痕迹。
良久,带着浓重鼻音的回答从喉咙深处溢出,“晚辈认。”
宴会厅死寂如坟。
宾客们大气都不敢出,唯有封俊成压抑的笑声混着方知鸢的窃语,在水晶吊灯的嗡鸣中若隐若现。
花老爷子攥着龙头拐杖的手青筋暴起,杖身微微颤。
他看着地上浑身是血、却仍挺直脊背的封景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
记忆中封君怡倔强的模样与眼前人渐渐重叠,那个曾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女子,也是这般固执,从不肯低头。
“这第三下,”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迟疑,“罚你知错迟悔,错铸思补,你”
宴会厅内一片死寂,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高高举起的龙头拐杖上,心跳仿佛都随着拐杖的起落而悬起。
花青墨停止了挣扎,泪水模糊的双眼紧盯着爷爷的动作,指甲几乎掐进花以安的手臂。
封景辰虚弱地伏在地上,染血的丝遮住了她苍白的脸,却遮不住微微颤抖的肩头。
龙头拐杖裹挟着风声落下,就在即将触及封景辰后背的瞬间,花老爷子颤抖的手臂猛地一滞,拐杖停在了半空。
他看着封景辰单薄的后背,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缓缓收回了手。
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叹息这一场风波。
“罢了”花老爷子闭上眼,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起来吧。”
他转身坐回太师椅,不再看地上的封景辰,可微微颤抖的背影,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以安,带辰辰去处理伤势。”
宴会厅里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却又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谢谢花爷爷”封景辰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像被血沫着,玫瑰雕花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才勉强撑起身子。
钻石耳钉随着晃动的脖颈划出破碎的光,一滴混着血水的泪突然砸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暗红的涟漪。
花以安松开桎梏花青墨的手,藏青西装下的手指还残留着妹妹掐出的月牙痕。
兄妹二人同时伸手搀扶,却触到封景辰后背黏腻的血渍,黑色鱼尾裙早已被浸透,顺着裙摆滴落的血水在地毯上蜿蜒成可怖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