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利你别闹了”的默认调侃型。
他们不是陌生人,也不是暧昧人——就是熟得热闹但始终隔着“一层课代表滤镜”的同班同学。
可今年,她给他卡了。
不是情人节的,不是表白的,是那种“很王昭”的祝福方式:稳重、节制、有温度。
他轻轻把卡片摆在书桌正中,
旁边是音响、cd盒和《三毛流浪记》漫画,
这些东西以前他都乱放,现在忽然觉得要留出一块地方给这张卡。
他自言自语地笑着:
“哎呀,王昭,王昭……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很开心了。”
“哪怕你写的是‘新年快乐’,我也当‘我看见你了’。”
窗外钟楼开始敲除夕的前夜钟声,
他躺回床上,闭着眼听《友谊地久天长》的旋律慢慢变小。
oo年月日,腊月二十九,夜里点分,桐山·马家
窗外爆竹声此起彼伏,屋内却静得连钟表秒针的“哒哒”声都格外清晰。
马星遥站在门口,踌躇半天,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音乐贺卡——白色封面,一辆黑色的手绘自行车,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你是否还记得,当年我坐在你车后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那道平时总是关着的房门。
“爸,我能进来吗?”
屋内沉默一瞬。
“进吧。”
门开了,马翔正坐在那张老木桌前,屋里只有一盏台灯,墙上挂着一张多年未换的全家福,照片里的人还都笑得很年轻。
马星遥走过去,把贺卡递过去,没有说话。
马翔接过,略显迟疑地打开。
轻微的“咔哒”声后,电子琴音响起——
《单车》——陈奕迅
前奏清澈,旋律中带着一丝压抑却温柔的情绪,词句从电子音里缓缓溢出:
“你看着我长大,可我却看不见你的苍老。”
“沿着熟悉路线,我们都不说话……”
马翔的眼神微动。
他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那双一向沉静、克制、连生气都不带表情的眼睛,此刻微微泛起雾气。
他低头看着卡片,手指微微抖。
马星遥低声说:“爸……我知道你平时不太喜欢这些形式……”
“可我还是想送你一张。”
“这是我挑了很久的。”
马翔轻轻合上贺卡,低声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听这种歌的?”
马星遥咬了咬唇,眼神却不再游移,认真地说:
“在井下。”
马翔眼神一震。
“上次……三号井,”马星遥顿了顿,“我去了。”
“不是玩,也不是无聊,是——我们真的看到了一些东西。”
他没有急着解释那些穿越、系统、裂缝的术语,只是把最本质的情绪说了出来:
“爸,我不是想冒险。”
“我只是想搞清楚,搞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被牵进去。”
“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历过?”
马翔沉默了很久。
台灯照在他略显苍老的脸上,那张被时光磨得不动声色的父亲脸庞,此刻终于开口:
“哎……”
他长长叹了口气,那声音像从胸腔深处压了很多年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