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看出来的?!这劳什子条例还管这个?!】他体内沉寂的妖血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开始隐隐躁动,一股暴戾的情绪开始上涌。
阿元已经吓得快晕过去了。
白墨终于动了。他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凌九霄挡在了自己身后侧。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凌九霄躁动的血液莫名地平复了一丝。
白墨看着那巡值判官,眼神依旧平静,但平静之下,仿佛有冰山在酝酿。
“他,与我同行。”
巡值判官冷笑:“与你同行?你又是谁?藏头露尾,连身份都不敢表明,仅凭一枚来历不明的令牌,就想带这等‘污秽’之物进入孽镜台?简直笑话!”
“污秽?”白墨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低沉了下去。
凌九霄看到,白墨垂在袖中的手,指尖再次开始无意识地勾勒符文,度极快,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韵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着他指尖的轨迹开始微微扭曲。
那巡值判官显然也感受到了某种不对劲,脸色微变,但依旧强撑着官威:“怎么?还想动手?可知冲击孽镜台,是何等罪……”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白墨抬起了眼眸。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此刻仿佛有亿万道细小的金色符文一闪而逝!他没有动用任何力量,只是看着那名判官,缓缓地,用一种仿佛来自九幽深处、带着无上威严与冰冷压迫感的语调,吐出了三个字:
“你,确定?”
没有怒吼,没有威压外放。
但就在这三个字落下的瞬间,那名巡值判官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玉册差点脱手掉落!他看向白墨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身边另外两名判官和所有的护镜鬼将,虽然不像他反应那么剧烈,但也齐齐身体一僵,仿佛被某种来自灵魂层面的威势所震慑,手中的长戟不由自主地垂低了半分。
整个孽镜台前,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忘川数据流在远处无声奔腾。
凌九霄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墨的背影,又看看那群瞬间噤若寒蝉的地府官员。
【我……去?!这什么情况?言出法随?瞪谁谁怀孕?不对,是瞪谁谁闭嘴?!白墨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阿元更是直接瘫软在地,魂体忽明忽暗,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判官……真的是判官……还是大判官……”
死寂持续了足足十息。
那名为的巡值判官终于缓过一口气,他深深地低下头,再也不敢与白墨对视,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之前的倨傲荡然无存:
“是……是在下……眼拙。大人……请。”
他甚至不敢再问姓名,不敢再提条例,只是侧身让开了道路,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
白墨收回目光,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也没看那群瑟瑟抖的鬼卒判官,径直迈步,走向那吞噬一切的黑色镜面山峰。
凌九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赶紧拉着还在魂游天外的阿元跟上。
在经过那名判官身边时,凌九霄清晰地看到,对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官袍下的身体在微微抖。
【牛逼啊……】凌九霄内心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快步跟上白墨,与他并肩而行,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喂,你刚才……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白墨目视前方,越来越近的孽镜台在他漆黑的眼瞳中投下深沉的倒影。
“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让他想起了,被规则支配的恐惧。”
凌九霄:“……”
他看着白墨线条冷硬的侧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捡到的(或者说绑定的)这个“生活废柴”,可能不仅仅是个有点身份的判官。
这家伙,搞不好是个能在地府横着走,还能让规则给他开道的……级bug。
而他们,正拿着“后门”腰牌,走向能照出前世今生的孽镜台。
凌九霄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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