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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亦玫看着那张支票,感觉像是被当面扇了一记耳光,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她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阿姨,请您收回。我和苏哲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陈月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那你就应该放手,让他去追求他本该拥有的、更广阔的事业和未来,而不是用感情把他拴在一个即将落后于时代的地方。”
这次会面不欢而散,也将黄亦玫逼到了情绪的悬崖边缘。与此同时,苏哲因金融混业经营带来的巨大机遇,如同坐上火箭,根本无法从纽约脱身。他承诺的回国工作计划一拖再拖,甚至连飞回帝都看望她的时间都被压缩得可怜。电话越来越少,视频通话时常被他突如其来的会议打断,电子邮件里的字句也变得越来越公事公办。
孤独、等待、不被理解的委屈,以及陈月琴那番话带来的羞辱感,日夜煎熬着黄亦玫。在一次越洋电话中,因为苏哲再次抱歉地告知无法参加她重要的毕业展开幕式,积累的情绪终于决堤。
“工作!永远都是工作!苏哲,你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你的投行,你的并购案?!”黄亦玫对着电话哽咽地喊道,“如果你根本没办法回来,如果你心里永远把事业排在第一位,那我们这样算什么?不如……不如分手吧!”
“分手”二字脱口而出,带着绝望的试探和一时冲动的愤怒。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传来苏哲疲惫而压抑的声音:“玫瑰,别闹。我现在真的……”
“我不是在闹!”黄亦玫哭着打断他,用力挂断了电话。
苏哲还是回来了。他推掉了至关重要的会议,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面前,试图用拥抱和解释安抚她。然而,这次裂痕已然加深。更糟糕的是,陈月琴得知儿子再次为黄亦玫抛下工作,怒不可遏地找上门来。
在黄亦玫家门口,陈月琴当着苏哲的面,对黄亦玫进行了最致命的一击。她不再掩饰她的轻蔑,目光如同冰锥,一字一句地砸向黄亦玫:
“黄亦玫,你除了会拖累苏哲,还会做什么?你不让他回漂亮国追求事业,是要把他绑在你身边一事无成吗?你看看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每个月昂贵的越洋电话费,你的生活费,你身上穿的衣服,背的包,用的化妆品,甚至你在后海那个能安心画画的小院!哪一样不是靠苏哲?如果没有他,你算什么?你连一张飞去纽约看他的机票都买不起!”
这番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精准地刺入了黄亦玫内心深处最敏感、最无力反驳的地方。她试图扞卫自己的尊严,苍白地反驳:“这些……这些我都可以不要!”
“可以不要?”陈月琴冷笑,“说得好听!没有苏哲的钱,你连维持这段关系的资格都没有!你拿什么去纽约?拿什么支撑你那所谓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
“连一张机票都买不起”。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黄亦玫所有的防线和骄傲。她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眉头紧锁的苏哲,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被剥得一丝不挂,只剩下难堪的依附和卑微。
她没有再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苏哲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受伤和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然后,她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自那以后,黄亦玫开始有意无意地躲避苏哲。电话不接,信息回得简短而疏离,拒绝他的一切物质给予,甚至退掉了后海小院的钥匙。她试图重新捡起那个“没有苏哲”的自己,却现陈月琴的话像魔咒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在他们关系中再也抬不起头。
而苏哲,正处于事业的巅峰爆期。他投资的科技公司在各国上市,需要他频繁穿梭于伦敦、法兰克福、米兰、巴黎、莫斯科……进行路演、谈判、视察。行程表密集得令人窒息,世界的版图在他脚下扩展,而他与黄亦玫的情感地图,却在迅缩小、荒芜。
他并非不爱她了,只是在那庞大且高运转的金融机器里,他像一个被上了条的零件,停不下来。他偶尔在深夜的酒店房间里,看着手机里黄亦玫再无回应的对话框,感到一阵巨大的空虚和疲惫,但第二天清晨,他又会被新的会议、新的交易拉入现实的洪流。
他以为她只是需要时间冷静,等他忙过这一阵,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他却不知道,有些伤口,一旦造成,便再难愈合。有些距离,拉得太远,就真的回不去了。他们的爱情,在时代的浪潮、事业的野心和来自家庭的残酷打击下,正不可逆转地走向沉寂。他翱翔于全球天际,而她,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独自舔舐着几乎被摧毁的尊严与爱情。
盛夏的帝都,像一座巨大的、嗡嗡作响的蒸笼。阳光不再是温暖的抚慰,而是白晃晃的、带着重量倾泻下来,灼烧着柏油路面,升起扭曲透明的热浪。蝉鸣撕心裂肺,从清晨持续到黄昏,一声高过一声,搅得人心烦意乱。水木园里,草木疯长,绿得暗,透着一股被炙烤后的蔫蔫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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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黄亦玫而言,这个夏天,比记忆里任何一个都要漫长和难熬。
那种难熬,并非源于物理上的炎热,而是心底一处地方,正从温热期盼,慢慢凉透,最后凝结成一种坚硬的、名为“失望”的结晶体。
一切的源头,依旧是那个未曾宣之于口,却在心底描绘了无数遍的期盼——苏哲的归期。
她画了很多画,色彩明亮饱满,如同她雀跃的心情,准备等他回来,一张张讲给他听。她偷偷列了长长的清单,写满了要和他一起去的地方——不是游客如织的名胜,而是她现的,藏在胡同深处的小咖啡馆,有绝佳视角看日落的天台,甚至只是夏美院傍晚无人的林荫道。她想象着,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她并肩走在树影下,听她叽叽喳喳,然后他会侧过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或许还会牵起她的手。
后海那座小院,她更是去得勤了。她仔细打扫每一个角落,换上了轻盈的纱帘,在窗台上放了一盆茉莉,期待它开花时,满室清香能迎接他的到来。她甚至买好了新的毛巾和拖鞋,仿佛他明天就会推门而入。
时间滑入六月,期盼开始变得具体而焦灼。
手机成了她最关注的物件,任何一声提示音都能让她的心跳漏掉一拍。她开始下意识地留意从美国飞来的航班信息,听到飞机掠过的轰鸣,会不由自主地抬头。她反复点开和苏哲的聊天界面,输入又删除,想问他具体的安排,却又怕打扰他工作,显得自己不懂事。
苏哲的信息依旧会来,但内容几乎被工作完全占据。
“并购案进入最后谈判,这几天会非常忙。”
“正在准备路演材料,时间很紧。”
“一切顺利,但抽不开身。”
他的文字,像被编程好的机器,精准、冷静,传递着信息,却滤掉了所有情绪和温度。他不再提及“夏天”,不再谈论“回来”,仿佛那个春天里随口的一句话,早已被遗忘在华尔街高运转的齿轮之下。
期盼,在七月的流火中,开始出细微的、碎裂的声响。
她不再主动规划行程,那张写满清单的纸,被她揉成一团,丢进了抽屉深处。画架上的色彩,不知不觉间蒙上了一层灰调,笔触也变得迟疑。那盆茉莉倒是开了花,香气幽幽,但在空荡的院子里,只显得更加寂寥。
她还是会去小院,但不再带着雀跃的心情去布置,更多是独自一人,坐在廊下,看着阳光一点点移动,从灼热到昏黄。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蝉鸣无止无休,像在嘲笑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准备好的毛巾和拖鞋,崭新地放在那里,像一个无人接收的礼物,无声地提醒着她的自作多情。
家人小心翼翼的询问,也成了另一种压力。
“玫瑰,苏哲那边……夏天能回来吗?”母亲吴月江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
她只能摇摇头,扯出一个笑:“他工作忙,项目走不开。”
连哥哥黄振华也不再调侃,只是偶尔看着她对着手机呆的背影,轻轻叹口气。
最难受的是夜晚。闷热难当,心里却一片冰凉。她躺在床上,耳机里不再是他寄来的音乐,而是一片死寂。她知道,地球另一端,他的世界正灯火通明,他的时间被会议、数据和谈判填满。他曾是她世界里最耀眼的光,如今,这光却照不亮她身边越来越深的失落。
八月来临,盛夏即将走向尾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过后,天气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凉意。黄亦玫站在夏美院宿舍的窗边,看着楼下被风雨打落的残叶和花瓣,混合在泥水里,狼狈不堪。
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他不会回来了。这个她用心准备、殷切期盼的夏天,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想,一场盛大而孤独的内心戏。
失望,不再是最初那种尖锐的刺痛,而是变成了一种缓慢的、弥漫性的钝痛,像水底的暗草,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无力感。夏天的热闹是别人的,蝉鸣是别人的,就连那场酣畅的暴雨,也冲刷不掉她心底那层越积越厚的尘埃。她的夏天,在等待中,早已提前落幕,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寂静。
年,他们的爱情在穿梭中愈深厚,却也因时代的浪潮和事业的狂飙,承受着前所未有的、近乎窒息的拉扯。他是登上全能金融帝国快车的精英,而她,是那个在东方古都,数着航班时刻表,等待一艘不知何时才能靠岸的船的恋人。时代的机遇成全了他的事业,却似乎,正在成为他们爱情最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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