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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如是说（第10页）

“那算我求你，下次去送死，千万不要带上我的学生。”

“那是晚华自己的选择，而且我不也是你的学生？”

“哎……我不想和你在这里争论下去了，我们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只是浪费时间和脑细胞。”

云初晨对此倒是不反对。

“我和晚华，也是时候返回东方院了，准备到开学时间，会有人来带你去东方院报名，我依然会担任你的老师，其实我很有兴趣，想看看我的学生里会不会出现第一个因为过于愚蠢而死掉的蠢货。”

“幸好你们都没事，不然我很难想象清雅会有多难过。晚华，为了她的安全，我不觉得你们该继续接触甚至交往了，我要对她的人身安全负责，我要遵守对她母亲的承诺。”

说完后，康士顿起身，就往楼下走，去提醒晚华收拾行李，可是看他的背影，却像是陡然衰老了十多岁。

云初晨的脑海在听到康士顿认为他不该和都晚华继续接触交往时，如受到了巨大冲击一般，呆愣当场，那句话像是尖针一样刺在他的心头，幻痛激荡不停，他唰一下站起身，想要挪动脚步，却犹如千斤重，他的思绪杂乱，构想着晚华和康士顿离去的画面，仿佛已经能体会到身处在一所学校，却无法见面的感觉。

他被禁锢似的静静伫立原地。

夜里。

康士顿又出去办剩余事务时，云初晨走到了收拾行李的都晚华身边。

“听说你们要离开了。”云初晨已经努力调整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的郁闷时的臭脸显露在喜欢的女孩眼前。

都晚华的表情永远是柔和的，就像轻盈的羽毛和纱，轻轻地在心的表面滑过，不曾刮蹭，也不曾用力的束缚。

“嗯，对啊，也打扰你们一个月了。”

“不算打扰，你还帮了店里那么多忙。”

“嗯，很充实的一个月呢，本来以为假期会无所事事的的度过，现在反而获得了成长，收获颇丰呀～”

“不过，妈妈给得工资会不会少了点？”

都晚华停止收拾衣物，转过身，注视着云初晨，男孩的头乱糟糟的，也许是刚刚经历过无比难受且痛苦的纠结？

“不少的，而且为了奖励我，清雅阿姨竟然主动提议将《时间的尽头》借给我带回去玩呢。”她抬起手在云初晨的头上轻抚，将他有些杂乱的丝捋顺，“你可要记得，去学校的时候，到我那里替她取回来噢。”

杂乱的思绪被柔软的手心抚顺，逐渐平稳，云初晨隐约明白了什么，捕捉到了些什么，就像遮盖明月的云层渐渐飘散一般，他问道：“你不听他的话吗？”

“再乖巧的孩子，也有调皮捣蛋的时候呀。”都晚华做了个鬼脸，冁然而笑，大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

“那我一定会去取回来。”云初晨心情豁然开朗。

“噢，有附加条件哦，我要吃你亲手烤的蛋糕，之前你烤失败了，我期盼了好几天，却没能吃到，心里有怨气！”都晚华故意嘟起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你要是烤不成功，我可不让你拿走，但是我很有耐心就是了，你失败了就再烤一次，直到成功。”

“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会尽快掌握好技巧的。”

“你是不是在隐晦的说我胖了！”

“没有啊，冤枉啊。”

“把头伸过来，给我敲一敲，我就原谅你啦。”

“求原谅！”云初晨将脑袋凑过去。

“我在东方院等着你，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不要担心老师知道，我知道很多隐匿的秘密基地呢。”都晚华凑在云初晨耳畔说。

随后刮来了早到的春风，伴着花香，风吹起了粉润的花瓣，翩跹而舞，花瓣被吹拂在脸上，风是温暖的，花也是温暖的，非常非常温暖。

都晚华退开，然后将还在懵逼状态的云初晨推出了房门。

盈满花香的风儿被房门阻隔散去，云初晨怔了好一会，机械的想要去抚摸脸上那处刚刚贴上了花瓣的位置，在触碰到之前才回过神，手就此停下，他依稀记得，都晚华关上门的时候，脸蛋已经红透了。

“这真是……意外地惊喜啊……”

他接下来一个月都不想洗脸了。

这世上没有无理由的刻意疏远，有些时候，自以为可能会在某个时间分别且渐行渐远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驻足在不远处。

废弃大楼的顶层，昏暗，幽静，寒冷，每一个踏入这里的人都能够感受到，那与大楼之外季节不符的入骨冰凉。

康士顿点燃了一支烟，缓悠悠的抽着，无比惬意，火光在幽暗中若隐若现，飘出阵阵白烟，他眺望着远方，目光却空洞而无一物，眼中的神采像是死了一样涣散。

地下停车场那处甬道的尽头，已经什么也没有，康士顿的人手仔仔细细的搜查过了，什么黑色的门，圣殿，巨大的雕像，一样也无，但康士顿知道云初晨所说不是谎言，异族、阴鬼、圣殿，他比云初晨接触得早了几十年，许多云初晨现在无法想象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其中，就包括本来已经探查到位置，但突然消失不见的圣殿。

“我们有多久没有单独见面了。”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康士顿身躯一颤，心跳骤然加，但他按耐住了转身的冲动，努力的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以及，那颗陡然躁动起来的，如太阳一般炽烈的心。

“应该有八十年了，比较准确的时间，是在我二十五岁，全面战争爆的那一年。”他说。

“真是漫长又短暂的时光，我仍然记得你当时的模样，你是整个中枢院最出彩的青年，是天之骄子，女孩们仰慕你，她们远远地望着你，渴望着你一次不经意的转头，视线相汇，爱情的火花点燃，男孩们敬佩你，渴望着你带领他们干出一番大事业，你是他们的中心。当然，也……曾是我目光的焦点。”那清冷的声音涌出几分惆怅，似是怀念逝去的时光，在为时光哀悼。

康士顿的呼吸仿佛一瞬间停滞，身体止不住的剧烈颤抖，他按耐不住那股冲动，一如往昔，他猛然转过身，看向了那清冷声音的来源。

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心头的最后一丝丝疑惑，终于了然：“真的是你。”

如果云初晨和都晚华都在这里，便会一下子认出康士顿身前伫立着的那道性感又火热的倩影，正是那在他们眼前神秘失踪的十三号！

“我变化了模样，你才能认出是我？”

“你要是一直用自己本来的面貌，我才会怀疑你身份的真实性。”

“呵呵呵～你老了，但还是那么有情调，还是那么浪漫，我们之间这些小情趣，我可是真的很喜欢。”十三号笑出了声，清冷平稳的声音突然活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