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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孤岛迷踪深渊对弈（第2页）

但比起正面硬闯那片被怪物盯死的污秽海域，这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苏婉清略一沉吟，便有了决断。她取出一枚夜明珠（并非依赖其照明，而是作为方位标记），以剑气包裹，送入通道深处。夜明珠顺着水流缓缓下沉，并未触明显异常。

不再犹豫，苏婉清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隔绝海水与污秽的剑意护罩，身形一缩，如同游鱼般，悄无声息地潜入那狭窄幽暗的水下通道之中。

通道内漆黑一片，海水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腥味与腐败气息。四壁滑腻，生长着各种奇怪的深海生物，有些还散着微弱的磷光。水流方向复杂，时急时缓，显然连通着多处海眼或缝隙。

苏婉清屏息凝神，顺着感应中夜明珠留下的微弱方位指引，以及自身对凌锋剑意残留的冥冥感应，在迷宫般的通道中谨慎前行。她的神识在这里被压制得更厉害，几乎只能覆盖身周三尺，全凭剑心对危险的直觉与对能量流向的把握。

途中，她遭遇了几次小型但凶悍的深海毒虫袭击，都被她以细微剑气悄无声息地解决。也遇到过几处岔路，有的通往死胡同，有的则传来令人不安的蠕动声或吸力，被她果断避开。

如此潜行约莫一刻钟，前方水流陡然变得湍急，通道也开始向上倾斜。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碧波真人的水属性真元波动，混杂在污浊的海水中传来。

快到了。

苏婉清精神一振，加快度。又转过一个弯道，前方豁然开朗，通道尽头连接着一片相对平静的、被岩壁环绕的浅水湾。水湾上方，正是那隐蔽礁窟的入口！

她悄无声息地浮出水面，落在水湾边缘的岩石上，抖落身上水珠，剑意护罩收敛。抬头望去，礁窟入口那简易的隐匿阵法近在咫尺。

“碧波道友，凌锋道友，苏婉清前来。”她传音入内，声音清冷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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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婉清潜入水下通道，避开怪物封锁，即将与碧波真人汇合的同时。

“归墟之眼”更加靠近核心的狂暴区域边缘，一道隐匿在空间褶皱中的剑光，正艰难而谨慎地穿梭着。

正是外出探查的凌锋。

他伤势未愈，脸色比在礁窟时更加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紧握“斩虚”剑，感应着周围每一丝空间与能量的变化。这里的环境比边缘更加恶劣，空间乱流如同无形的刀锋，随时可能从任何角度切割而来；狂暴的混沌气息翻涌，不断侵蚀着护体剑罡；更有各种扭曲的、仿佛由空间碎片与负面能量凝聚而成的“虚空畸变体”游荡，伺机吞噬一切活物。

凌锋的目的并非深入“归墟之眼”那吞噬一切的核心漩涡，而是试图沿着那日“活岛”残灵爆、惊动更深处古老意志的轨迹，寻找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的“空隙”或“规律”。

弄潮叟陨落前传回的最后神念碎片，除了警示危险，还模糊提到，那“活岛”（万物鼎残骸）似乎对“归墟之眼”深处的某种存在，有着本能的“抗拒”与“镇压”之意。而深处那古老意志被惊动时，散的也并非纯粹的恶意，更像是一种被冒犯的“愠怒”与“漠然”。

这中间，或许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凌锋将自身剑意与“斩虚”剑的“斩虚”特性催动到极致，如同最敏锐的探针，捕捉着空间中残留的法则痕迹。他避开一波强劲的空间潮汐，斩灭两只扑来的小型虚空畸变体，终于在一处相对“平静”的空间罅隙中，捕捉到了一丝异常的波动。

那波动极其古老、沉重，带着“土”、“固”、“生”的意韵，却又夹杂着一种深沉的悲伤与……执念？正是那“活岛”残灵的气息残留。而在这股气息残留的下方深处，他感应到了另一股更加隐晦、更加浩瀚、仿佛承载着整个“归墟之眼”重量的“水”、“渊”、“寂”的意志波动。

两股意志，一上一下，在此处似乎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脆弱的平衡。上方“活岛”的意志如同镇石，下方“深渊”的意志如同被镇压的怒海。

而在这平衡点的侧方，凌锋敏锐地察觉到，空间结构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褶皱”。这褶皱并非天然形成，倒像是……曾被某种外来的、强大的力量，短暂地“撑开”或“刺穿”过？

难道……除了他们和幽墟教，还有第三方，曾试图在此地做些什么？

凌锋心中疑窦丛生。他小心地靠近那处空间褶皱，试图感应更多信息。然而，就在他剑意触及褶皱边缘的刹那——

嗡！

那空间褶皱竟然微微一亮！一道极其黯淡、几乎消散的奇异符文虚影一闪而逝！

那符文……扭曲、古朴，带着混沌与无序的气息，竟与苏婉清手中那枚混沌令牌上的符文，有五六分相似！但又似乎更加……原始、残缺？

凌锋瞳孔骤缩！

这绝非巧合！这处空间褶皱，这残留的符文痕迹……难道与赠予混沌令牌的那个神秘青衫人有关？他曾来过这里？他想做什么？

不待他细想，似乎是感应到了外来剑意的刺激，那处空间褶皱猛地剧烈震荡起来！一股混乱的空间吸力从中爆，同时引动了上方“活岛”残留意志与下方“深渊”意志的连锁反应！

“不好！”

凌锋脸色大变，毫不犹豫，斩虚剑爆出刺目青光，瞬间斩断那股吸力，身形化作一道爆退的剑光，朝着来路疾射而回！

在他身后，那片区域的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轰然炸开！狂暴的空间乱流、乳白色的“固”之意志、深黑的“渊”之意志，三者疯狂交织、碰撞，形成一片短暂但极其恐怖的法则湮灭地带！

凌锋虽然退得及时，仍被边缘的冲击波扫中，后背如遭重锤，一口逆血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下。他头也不回，将度催动到极限，朝着礁窟方向亡命飞遁。

直到冲出那片核心紊乱区，回到相对“平静”的边缘地带，身后那恐怖的湮灭景象才缓缓平息。

凌锋靠在一块漂浮的礁石上，喘息良久，才平复下翻腾的气血与后怕。方才若非他见机得快，反应迅，恐怕已被卷入那法则湮灭之中，尸骨无存。

但这次冒险，并非全无收获。

那神秘的空间褶皱与混沌符文，那“活岛”与“深渊”意志之间脆弱的平衡，以及可能存在过的、神秘的第三方力量……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加复杂、更加惊人的真相。

混沌母气根，恐怕不仅仅是无主的天地奇珍。它，或者它所在的“万物鼎”残骸，很可能牵扯到上古某个巨大的隐秘，甚至是……某种镇压“归墟之眼”深处恐怖存在的关键！

凌锋擦去嘴角血迹，眼中光芒闪烁。他必须立刻赶回礁窟，将这些现告知碧波真人，并等待苏婉清的到来。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也必须……重新评估。

他望向礁窟方向，又望了一眼那依旧缓缓旋转、吞噬一切的“归墟之眼”核心，心中沉甸甸的。

风暴，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深邃与古老。而他们，正不知不觉地，卷入了风暴的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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