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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0(第11页)

逢春目光仍落在薛玉女离去的方向,只压低了声音道。

元嘉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也是……一分不信。”

……

又数日,宣政殿内。

几位大臣正商议着武举一事的章程,元嘉则一心二用,一面听着他们的讲论,一面垂眸扫看着手里的奏章。不多时,耳边议论声忽而一顿,随即没了声响。

元嘉抬眼一瞧,原是逢春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先朝众人一施礼,又拢袖垂首等在原地,想来是有事情禀告。

元嘉面上不动声色,只对几位大臣闻言道:“今日便到这里吧,予还有些宫务须即刻处理……虞卿,武举的事情,予便交由你提调了。”

“臣定不负所托。”

应声之人,正是虞长风。

事实上,燕清忞为贼匪劫掠一事写的第二封奏章抵京后不久,元嘉便也同样收到了驻守边城的欧阳沁的手书。信中无一字提及流民或骚乱,只惯例与元嘉闲话了些边境趣物,唯独在页末,较从前的书信多了一句话——

「近日风沙盖眼,时有野兽扑营,士兵深受其扰,已追而除之,勿怕,勿忧。」

她的沁姊姊,何等聪敏,饶是事发时不曾察觉到这一出骚乱的根由,之后也从她的态度中看穿了全部始末,更猜到了她试图以此推行武举、扶植自己人的真正意图。

可即便如此,欧阳沁选择的,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元嘉身后,一如她当年许下的诺言——

「……放心,我无论如何都是向着你的。」

而后,又在她为主武举事的人选举棋不定之时,毫不犹豫地让虞长风打着述职的由头回京襄助,只为解她当下的困局。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待一众大臣躬身退离宣政殿,元嘉方才搁下朱笔,又朝逢春抬了抬下巴,“说吧。”

逢春上前两步,附耳低语道:“方才紫宸殿传来消息,说陛下半个时辰前召了薛美人入内伴驾。可传话的人去了蓬莱殿,却被薛美人以‘胎动不适,恐御前失仪’为由,推拒了传召……陛下那边,似乎有些不悦。”

元嘉搭在奏章上的指尖轻轻一点,忽而极轻地笑了一声,“胎动不适?她倒是给自己寻了个挑不出错的好理由。”

“可这理由,未免也太糊弄了些。”

逢春抬手替元嘉收整起散乱的奏章,又提起薛玉女当日在清宁宫时的场景,“薛美人若真是胎动不适,怎还有那精神头跑来清宁宫,又是谢恩,又是感怀,连话都说得那般严密周全。清宁宫与蓬莱殿的距离,可不比到紫宸殿短哪,这才过了几日呀,竟就不能见陛下了,可还特意来见了您呢……也难怪陛下不快。”

闻言,元嘉的脑海里亦浮现出那日薛玉女前来叩谢恩典时的模样——眼下青黑,唇色苍白,依旧是她早前见过的憔悴面容。而她的身量,也比在观云殿时更显单薄,宽大的宫装空荡荡地穿在身上,行走间竟平白给人几分瘦骨嶙峋之感。

唯独那一双眼睛,褪去了目睹金才人一事时的浑浊与不安,反透出一股异常的、令人心惊的平静。

“她不避讳咱们,也不阻拦其他嫔妃去蓬莱殿探视,只独独不许陛下见她……又是那般的形容憔悴……”元嘉指腹不自觉摩挲着袖口的滚边,眸色深沉,“倒叫我想起一个人来……”

逢春反应了一下,旋即听出了元嘉的话外之音,“女君是说……那位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李夫人?”

“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李夫人知道自己因何获宠,所以至死不见汉武帝,既保全了家族与兄弟的权帛,也让自己成了后世口中的聪明人。”

元嘉睨了逢春一眼,“薛玉女么,自然也知道自己因何获宠,又因何有了如今的一切……她如今身体虽不算病凶,可容颜憔悴,数月未好,若以此猜测,学一出李夫人也情有可原,不是么?”

“您是说,薛美人故意不见圣驾,是想留住陛下心目中自己与温穆太子妃别无二致的印象,赌一份不变的垂怜与顾惜?”逢春顺着元嘉的话继续猜测,“可……图什么呢?为薛家与贵太妃?为她自己?还是为她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孩子?”

“若叫我猜,既学了李夫人,自然是要叫陛下主动去蓬莱殿见她了,就像汉武帝去甘泉宫见李夫人一样。”元嘉半眯着眼睛,瞳孔深处隐约可见一丝兴味,“至于图什么,等一等不就知道了……保不齐,就是为了她的生母呢?”

“……那咱们,什么也不做?”

逢春迟疑道。

“这才刚开始呢。陛下必然不会罢休,她也一定还有后招,咱们且瞧着吧,只看鱼儿何时上钩了。”

第180章无耐烦再这样下去,怕就要适得其反了……

此后半月,燕景祁又陆续传召了薛玉女三、四回,或是让其同进晚膳,或是命其伴驾游园,却都被前者以各种理由推拒。光传到元嘉耳朵里的,便有诸如孕吐不适、腿部浮肿、失眠倦累……等等一堆不重样的借口。

最近的一次,更直接请了薛贵太妃做说客。前者亲自领着太医去了趟紫宸殿,再三道薛玉女胎象隐有不稳,为求皇嗣无恙,生产前都得静卧安养,不可再有任何的挪动受累。又因有太医署过往的脉案记档,所言所说查不出半分掺假,是以也挑不出错处。

燕景祁初时还存着几分关切,可次数一多,那点耐心便渐渐耗尽了,更在某次刘婵带着宜妤伴驾时直接道了句“朕瞧着,她的身子比朕还金贵呢”,直把当时在场的人吓得不敢吱声。

“……也不是故意与薛妹妹打擂台,但陛下传召,岂有不去之理?可咱们都去了,不就独显出薛妹妹在忤逆圣意了么,唉。”

刘婵愁眉苦脸,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燕景祁自那日去过御苑以后,似是开始贪恋起儿女绕膝的温情,召见燕明昱和几个公主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可既要召见皇子公主们,自然也就会让照顾他们的嫔妃随同伴驾了……本就是仰赖君王的恩宠过活,谁又会逆燕景祁的心意行事呢?

只有蓬莱殿。

不管燕景祁是单独传召薛玉女,还是在公主皇子们陪伴圣驾时一并召她过来说话,前者都坚持“孕中孱弱,不宜面圣”的说辞不改。蓬莱殿中纱帐重重,除却侍奉自己多年的宫女,薛玉女再不让任何人近身拜见。

“薛美人何等温柔的一个人,连宫女做错了事都不舍得大声责骂的,想是真的不适,才不得以冒着触怒龙颜被降罪的风险避而不见。且这么多年,陛下不也一直对她恩宠有加么,哪里会真的生隙呢……再如何,也得看在她姊姊、温穆太子妃的面子上呢。”

清宁宫内,元嘉指尖拈着杯盖,漫不经心地拨着茶沫,又安抚般朝刘婵一笑。

闻言,刘婵还没有反应,坐在另一侧的倪娉柔却变了脸色,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吧,有人瞧见蓬莱殿的宫女身上带伤呢。尤其是跟在薛玉女身边的那两个,左右袖子一挽,胳膊上全是青紫掐痕……现下满宫里都在传她折磨宫女呢!”

“……噢?”

元嘉‘啪嗒’一声扣住杯盖,脸上的笑意亦散去几分,“这等阴私内事,谁瞧见的?又是谁透出来的?是挨了打的宫女自己跑出来见人就哭,还是正巧有别的人撞见了薛玉女打骂她们的场面,又刻意宣扬出去的?”

倪娉柔哪想过这些,被元嘉一连串的反问砸得晕头转向,上下唇瓣几度开合,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少顷嗫嚅道:“……我当时只听了一耳朵,想着凑个热闹而已,并未深究是谁先起的头……如今被你这么一问,真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元嘉眉心一拧,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刘婵在一旁解围道:“你也不必问她,咱们谁会知道呢?这宫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此等非议主子的事情,有谁会傻到将自己放在明面上……你瞧,咱们今日不说,你只怕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可见她们议论,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顿了顿,又道:“虽不知源头,但若只想辨其真伪的话,也是简单。命人将蓬莱殿的宫女传来,两边袖子一挽,便知到底有无此事了。”

“……是啊,我竟不知,”元嘉半眯着眼睛,“陛下那里呢,也不曾听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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