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屹泽嘀咕:“都说过了漆掉衣服上不好洗。”
姜厘已经开始上楼,和那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语气熟稔。
陈屹泽无意竖耳朵听,但偏偏听清了一段对话。
“非得待那镇子里,别告诉我是被小帅哥勾引。”
“有他的原因,”姜厘说,“人没勾引我。”
陈屹泽忽然就听不清其它的声音,耳鸣起来。
她什么意思?
第一句话什么意思,第二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原因?
没勾引有错吗?
可以勾引吗?
怎么勾引啊?
勾……
她这样真的很影响人工作。
辛叔出声提醒,陈屹泽堪堪回神。
辛叔关心他是否身体不舒服,也有些困惑。
因为陈屹泽一直在用锤子拧螺丝。
还回来么?
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在意?陈屹泽怀疑自己看错,先转头四处看,寻求真实参照,得到真实回馈后才怔怔地问:“你没走啊?”
说完又莫名地笑起来。 她很是激动,恍若发现了新大陆,姜厘感染于这种热情,好奇地问:“Whatohisthat”(什么什么?)
Alexia立刻搭配着手势分享:“Yourdickistoocute,sorry,Iwasntmeaningto,IsawitondIknowthatallyouvegot。butIjusttchooseyou。getit”(实在抱歉,我不慎看过你迷你的老二,我无法喜欢,所以我无法选择你,明白吗?)
她兴奋地用蹩脚的中文问:“窝草补窝草?”
姜厘睁圆了眼,千言万语化作一声“wow”。
之后她没什么机会实践,这种直击对方自信根基的办法相当刻薄,也的确不会留下回旋余地。
别人姜厘不知道,但齐群是一个愤怒的人,时刻愤怒着,霸道、狂妄、怨愤又执拗。
他没有脸去求证二丫,也不会有脸再骚扰二丫。
小镇自此多了一个心碎的男人。
姜厘觉得有些造孽,为此感慨一声。
陈屹泽还在等待回答,他和齐群硬碰硬这么多年,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话能让齐群立马走人。
可姜厘只是笑眯眯地对他说:“是你不会希望听到的话。”
“你真的很会吊人胃口。”陈屹泽低声指责,和她确认还要不要吃,不吃的话他就洗碗了。
“陈屹泽,”姜厘忽然喊他,“手续办完,你拿到钱,还会经常来见我吗?”
齐群突然抬起脸,“让我看看你的。”
陈屹泽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然后说:“走,去院子里打。”
最终也没打成,齐群黯然离开。
姜厘也在笑,没回答问题,只说:“走不了,有人舍不得。”
暮色浮动,无声颁布星夜降临,一切都变得很有默契,像是如此一个时刻,必得出现点什么很新鲜的事儿。
陈屹泽明知天光不明,明知自己的表情不可能被看清,但还是眼神一躲,下意识否认:“不是啊。”
姜厘笑意更深,非要故意问:“你舍得啊?”
这些都是需要琢磨的问题,并且一时半会得不出答案。
陈屹泽试图编撰个理由出来,好让自己去问问姜厘,做出这个决定时,他正蹲坐在梯子上等待装饰条和粘合剂彻底变得此生不再分离。
“屹泽,吃饺子呀?”辛大嫂在院里的篷布下朝他招手,“白菜猪肉!”
陈屹泽立马就饿了,从梯子上跃下几步蹦着过去,塞两个饺子解馋没再多吃,并且拿出老妈给自己准备的一大盒卤鸡腿开始分发。
辛大嫂的饺子不能多吃,陈兰现在每天能有时间在家给儿子做饭盒。对于这两件事,陈屹泽都有属于自己的理由。
老妈最近在家里做手工编织,马上到秋季旅游小高峰,游客都喜欢买一些本地的手工物件,陈兰手很巧,什么都能织,也算一项收入。最重要的一点,如今陈屹泽终于赔清款项,虽然一样会照顾那九个家,但好歹金钱方面可以攒一攒,不用再尽数往外拿。
做木工到处接活,每个月也有好几大千,足够家里开支。老妈近些年在酒店做保洁,身体劳损得厉害,现在经济压力没那么重,陈屹泽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老妈来回奔波。
起初还没能劝住人,到了还是老太太出面,很是威严地命令儿媳妇必须在家里陪着,陈兰这才答应,却也闲不住,每天变着法地给陈屹泽做吃的,让他带来老屋给师傅们。
至于辛大嫂的事儿。
“行。”三叔一起收进袋子里,“都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