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知到,诡域消失了。
前后不到三分钟,诡域竟然消失了。
一无所知的人群还在逃离,中年男人的肩膀被撞来撞去,他按着帽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
她过于冷静,脚步平缓,显得格格不入。
更加瞩目的是她与众不同的外表,白白瞳,皮肤也白得突兀刺眼。
她没有做任何掩饰,看上去是那样强大而从容不迫。
白燚眼睁睁看着白木清顺着人流离去,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按住帽子的手微微颤抖,咽下了正要脱口而出的名字。
“白木清,你好厉害啊。”
远离了人群,一个小女孩突然绕到白木清身前,睁大好奇的眼睛。
“你都这么厉害了,叶筝是不是比你更更更厉害!”
白木清表情不变,问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
这是她刚从诡域救下的小女孩,似乎和家人失散了,但这个孩子看上去倒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圣女传奇》里说十四岁的叶筝大人倒背《神启》打败你成为圣女后,你不甘心又向叶筝起决斗,然后你被她打败,你又不甘心,动白家势力……”
白木清一路听着小女孩絮絮叨叨,她认出了她就开始大喊大叫,甚至抗拒她这个“坏女人”的帮助,还是白木清强硬地拎起她。
“你在说什么。”
“教皇不会允许别人任意编排的,如果不是教廷出版,那是违法读物。”
小女孩悻悻道:“听说作者是、是教廷的修女,以圣女大人为灵感写的。”
“假的。”
白木清冷冰冰地回复道,冷淡的眉宇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郁闷。
她在这些民间读物里似乎扮演着奇怪的角色……
叶筝怎么可能倒背如流《神启》呢,她不会花时间做这样不聪明的事情。
只有白木清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段时间她也习惯了,因为白家以及曾经和叶筝竞争过圣女的原因,她总是被人当成了叶筝的敌人。
她不是没有过纠结郁闷,可敌人还是朋友,从来不是由别人定义的关系。
白木清面色有些沉重,抱着她大腿的小女孩瑟缩了一下,以为是自己把对方惹生气了,乖巧地不再说话。
“奇怪。”
白木清喃喃自语了一句,她住的地带是诡域最频的区域,但诡域却比她预计的要少。
这一周以来,整个东区只有两个诡域,白木清没有历年的具体数据,她直觉这个频率低得罕见。
诡域少了是好事,但白木清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更奇怪的是,她这段时间走遍了整个东区,【神域】找不到龙骨到底埋在哪里。
白木清在叶筝那里接触过龙骨,【神域】记得龙骨的气息,也切实在东区嗅到了龙骨的存在,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第258章
狭窄拥堵的街道像是没有尽头,越往里走,路面越是泥泞而肮脏,过路的人一见到白木清全都贴着路边走,自远离她,反感和惧怕的情绪无声却震耳欲聋。
破败的居民楼高高低低拥挤在一起,三三两两的男人聚在街边,不怀好意的眼神逡巡着,偶尔还有臭烘烘的猪、牛跑到路上,排泄物遍地都是。
跟着白木清的小女孩瑟缩地贴紧,又有些得意,她拉了拉白木清的衣角,“你就住这里呀!”
“谁让你们白家和圣女大人作对呢——听说上城区的人都住在大城堡里,屋顶是金子做的……”
白木清置若罔闻,她并非没有钱,就算白家落魄,世代积累的财富随便漏出一点都足够在下城区过上富裕的生活。
这片区域是东区诡域最频的地带,所以也成了最贫穷混乱的地方,白木清在此定居一是为了弥补白家犯下的过错,二是想要追寻龙骨的下落。
为了不打扰到别人,白木清包下了一栋小楼,她在停在门前,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的钥匙应该是连带着钱一起被偷走了。
那个小偷是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她的动作十分利落熟练,但依然无法逃脱【神域】的注视,白木清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她有些好奇,回过神那个孩子已经得手跑远了,白木清也无意去追究。
她是十分注重规则的人,可随着长大和经历,明白了规则齿轮的严密啮合之间也需要润滑的罅隙。
之前,她跟随骑士团锻炼的时候也经常来到下城区处理诡域,但从来没有这么深入下城区的生活。
叶筝还是教廷圣女的时候,会来这些地方义诊吗?
咔哒一声,锁像是有了意识自动解开了,白木清进了屋子,头也不回地问道:“不进来吗?”
小女孩站在门外,露出了无措又气愤的表情,她瞪着墙壁和门上歪歪扭扭、红到刺眼的大字,尽管她只能认出了一两个字,它们散的恶意几乎扑面而来。
“有人在骂你!”
白木清依然面无表情,有些人忌惮她是强大的异能者,不敢当面找茬,只会通过这种手段宣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