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裴靳臣抱着睡不醒的沈幼宜登上飞机,返回天心庄园。
本来应该喊醒她,但她昨晚受到了惊吓,某位裴先生就把她当成琉璃花瓶看护起来了。
甚至昨晚入睡前,他担心沈幼宜睡不着,特意提出为她讲睡前故事。
沈幼宜欲言又止,止又言欲。
她忍不住说:“只有皇阿玛才会给小公主讲睡前故事。”
裴靳臣微微一笑,放下好不容易从公馆藏书室找到的童话书,掌心越来越痒了。
想要拍打什么东西。
“睡吧宝贝,你不说话的样子最美。”
“我说不说话都很美。”她也微微一笑,“我永远英俊帅气的皇阿玛。”
裴先生扯被子盖住她时,差点蒙住她的头。
小兔皮起来能叫人头疼死。
而此刻,她安静睡在他怀中的模样,又令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直到空乘前来检查安全带,沈幼宜才醒。
她软声咕哝:“裴先生,回家后就能完成永生花最后一道工序了吧?”
“嗯。”他言简意赅。
待飞机平稳飞行,沈幼宜松开安全带,边吃早餐边问:“叶脉书签和永生花都很精美,您还会做什么?”
裴靳臣唇角微扬:“我会的东西不少,口说无凭,杳杳可以慢慢掘。”
她是不是开始对他产生兴趣了?
沈幼宜擦了擦嘴,眼眸闪亮:“其实我觉得您赚钱最厉害,您能写本赚钱秘籍供我参考吗?”
裴靳臣笑意不变,“不可以,小兔,我不是你的任课老师。”
他望向舷窗外的蓝天白云,暴起青筋的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平复心绪。
沈幼宜耸耸肩。
谁会把自己的看家本事教出来呢,他又不是她的亲皇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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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心庄园,她迫不及待打开小客厅里的柜子,取出贴有标签的两个杯子,观察里面玫瑰的形状和色泽,又对比他的那朵。
差不多。
花型饱满,颜色是匀称的艳红。
“裴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做?”她问。
裴靳臣取出一个箱子,打开,往里面铺了一层干燥剂。
“玫瑰放进去,再等半天。”
沈幼宜把两朵玫瑰放进去时,特意跟他的玫瑰花拉开了距离。
定了六个小时的闹钟,她就回屋收拾行李了。
裴靳臣问她要不要帮忙,她婉拒了。
穿书前,她掌握了很多技能,走到哪儿都有亲戚朋友,但她的独立性并不强。
譬如她每次出游前,全家要开大会。
爸爸为她规划旅游路线,妈妈订票订房,大哥帮她收拾行李,小哥负责安全教育和资金支持。
甜蜜却也不自由。
眼下,实力不俗的裴先生一人就能包圆所有事,她当然可以继续享受这份周全,但代价是滋生依赖。
“依赖”不是贬义词。
可她已经离开了依赖的家人,再过几个月契约结束,也要离开他。
总是依赖别人怎么行,明天和孤独,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另一间卧室内。
裴靳臣的行李已经收拾妥当,他坐在雪茄椅里,修长指节抚着一只深灰色的狼先生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