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到了几点,双眸紧闭的沈幼宜咳嗽了一声,很弱,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崽。
半个身子露在被子外面的裴靳臣缓缓睁开清明的眼眸,他没睡,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拿起床头的水杯,托着她的后脑,熟练地喂了两口水。
润过喉咙的沈幼宜反而蹙起眉头,闭着眼睛小声哼哼,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是想去卫生间了,半梦半醒挣扎着,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
在医院陪床时,她也这样过,那时裴靳臣会喊醒她,给她穿上拖鞋,看着她去的卫生间。
眼下。
裴靳臣望着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隔音玻璃窗,还是能够听到雨声。
他却没有从前那般恐惧了。
这里没有坏人,就算有坏人,老婆也会保护他。
从老婆身上汲取了满满安全感的裴小臣,轻轻将她抱起,走向卫生间。
沈幼宜被尿意憋醒,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在卫生间,而且身后还有一个男人正在撩她的睡裙。
这是什么小电影pay场景还原?
“……变态老狐狸,滚出去!”
病期间的男人,根本拒绝不了老婆的任何要求。
他湿红着眼睛退到门外,等老婆出来,他把人紧紧拥入怀中,活像离了伴侣就活不下去的魅魔。
绝对的体型差面前,她连挣扎都是奢望,又羞又恼,她的手掌不受控制地“吻”上了裴靳臣的脸。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沈幼宜愣住了,她在干什么?!
男人也不敢置信,委屈地将俊脸埋进她颈窝,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动。
“老婆不喜欢我了?”他气绝的控诉,“就算你打我,我也不会放手。”
“……”不管怎么样,打人是不对的,但他今晚太过分了,她并不想道歉。
更怕她道歉之后,他得寸进尺。
她和他力量这么悬殊,他想犯浑做点什么,实在太容易了。
沈幼宜:“那个,我还没洗手。”
肝肠寸断的男人一秒变脸,亲热地抱着她去洗手。
她洗干净手,又给他擦了擦脸。
“疼吗?”
“老婆打得不疼。”
“……”她就多余问,“睡吧,睡吧。”
重新回到床上,他抱着她一起钻回被窝,鼻尖轻嗅着她的丝,含糊嘟囔着“香香的”。
沈幼宜心跳加,要被他吓死了!
“你去外面,不准盖被子。”她干巴巴地说,拢着被子保护自己。
裴小臣很听话,隔着被子紧紧贴着她,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凑在她枕边,偷偷用高挺的鼻梁轻蹭她的脸颊。
像狗。
听话又缠人。
沈幼宜心想自己大概也有毛病,竟然觉得他这样挺有意思的。
“你去拿条被子盖着,别感冒了。”
“老婆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
沈幼宜眨巴眼,这是什么反向pua?
等裴靳臣抱着被子回来,她眼皮往下垂,没看清他的表情,就进入了梦乡。
垂着脑袋,看似委屈实则狡黠的裴小臣松开假装整理被子的手,迅钻进老婆的被窝。
将软玉温香抱个满怀,他满足地喟叹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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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宜醒来时,窗外天光已亮。
暴风雨停了,天空阴沉沉的,她也不知道几点了,睡在旁边的裴靳臣也不见了踪影。
她披上搭在床边的毛毯,软着脚步回到自己房间洗漱。
整栋别墅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