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辞酒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脸上却挂着一丝残酷的笑意。
“……抹杀。”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那些过于强烈的情感,过于执着的念头,过于惊才绝艳的天赋,都是不该存在的‘异数’。”
“正道与魔教的千年纷争,看似混乱,实则是一种最稳定的消耗。”
”它让你们互相厮杀,内耗,永远也诞生不出一个强大到能威胁‘囚笼’本身的存在。”
“所谓的‘天道循环’,不过是狱卒在定期清理监牢,修补栅栏罢了。”
风辞酒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所以,你们现在明白了么?”
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片黑暗的丛林,拥抱这片沉闷的天空。
“我们脚下的这片天地,这个所谓的诛仙世界……”
“它根本不是家园。”
“它是一个巨大的,坚不可摧的牢笼!”
轰!
这个骇人听闻的结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劈进了所有人的识海。
陆雪琪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想起了青云后山,那神秘莫测的幻月洞府,想起了《天书》那语焉不详的来历。
想起了那些被尘封在典籍最深处,关于“天外”与“古神”的零星记载。
那些曾经被她视为荒诞不经的传说,此刻却与风辞酒的话,严丝合缝地印证在了一起。
她手中的天琊神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似在哭泣。
鬼厉的呼吸变得粗重如牛。
他体内的天书功法与胸中郁结的戾气疯狂冲撞,一股暴虐的气息几乎要破体而出。
牢笼!
原来他所承受的一切,并非命运的不公,而是一个囚徒理所应当的待遇!
他不是被抛弃了,而是从一开始,就被关押着!
这比无情的命运,更让人感到绝望,也更让人……燃起滔天的怒火!
“没错!”
一个暴烈的声音炸响,打断了死寂。
燕如玉猛地站起身,她那身暗红色的战甲上,血光流转,一股压抑了万古的怨与恨,轰然爆!
“他说的没错!”
她的眼神如刀,死死地盯着众人,声音里带着血与火的烙印。
“我们修罗一族,就是被那个狗屁‘天道’,亲手从上界打落,镇压在这方天地的囚徒!”
“只因为我们的力量,我们的战意,不符合它那可笑的‘稳定’!”
“我们全族,世世代代,都是囚徒!”
她的话,是来自深渊的佐证,带着不容置疑的真实与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