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海不信,但不信也没办法。他又不是个女人,没办法冠冕堂皇的去陪着花溪。
甚至他都没办法去看看花溪到底怎么样了。
只能听许桂芳说。
“脸上被划了一道,就这个位置,都冒血了。”她大概的比划了一下,就在鬓角前面那一点。
“头上这里。”许桂芳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被拽掉了好多头,大概小手指头这么大一块连皮都被扯起来,往外冒血啊。
唐雪英这个婆娘真的是,撒泼起来就跟个畜生一样。”
花溪到他们这边这么多年没跟谁红过脸,更别说跟别人打架了。
对方吃亏没吃亏许桂芳不知道,也不在意。
但是她弟媳妇儿是真的吃了大亏,想想都难受,想想都来气。
高明海只觉得心里抽抽的疼,恨不得现在就提刀去把那两口子剁了。
“流血了,这种天气该不会炎吧?”头皮都被拽掉了,畜生玩意!
“家里也没什么药,她说她明天去买点红药水。”
高明海觉得花溪脸上挂了彩应该不好意思去药铺。
“明天让翠萍去买吧,脸上那样,叫人看见了问起来她自己都不好说。”
许桂芳嗯了一声。
表示理解。
要她的话她也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花溪是真的想开了,没什么不好见人的。
她心正不怕影子斜。
至于身子,是正不了一点了,她也没办法。
她也想身子和心一样正,可这世道,这日子过着过着她自己就说了不算了。
想死也没能死了,不能活也活不好。
还得好好的。
所以,王兴华等来等去,天天跑到河边上去看水退了没有,等到河里的水渐清,他就知道花溪那个小媳妇儿应该要来赶集了。
毕竟男人没在家,只能自己靠自己。
趁着还没有人开始打谷子肯定要出门的。
花溪到他摊子上的时候,脸上的那一溜肿的老高。
倒是擦了红药水,但因为擦晚了,没起太大的作用。
“你这脸怎么弄的?”
“喂鸡的时候被鸡给挠了。”花溪说这话的时候坦然的不行,眼里干干净净的,一点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鸡这么彪悍啊!那你还留着干什么?没给直接宰了呀?”王兴华知道她说的不是真的,但是做人不能太较真,没意思。
花溪笑道:“这不是还没养肥吗?养肥了,到时候自然就要宰了。”
“你那个粮食,受了点潮,你又一直没来,我怕给你捂出芽子了,倒在后面的坎子上给你晾了晾。
折秤没有我不知道啊,反正我不可能昧你的粮食。你别回头回去一称缺斤少两了赖我。”丑话得说到前面。
虽然人家说无商不奸,他是个做买卖的人,但该占的便宜占不该占的便宜他不会占的。
“不会,我是那么小气吧啦的人吗?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我咋可能怀疑你呢?”说完把拖了一路的蛇皮口袋拿出来。
“家里边儿收了早包苞谷,有好几天了,这个青的我没有剥皮,应该还能吃,给你和你们家表婆带了一点,还有两个青南瓜,可以炒着吃或者包包子。”,虽然只是几个玉米棒子和两个南瓜,但是依旧怪有分量的。
王兴华震惊了。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花溪是个很会过日子,很会算计,很抠门的小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