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的娇蛮女声在逼仄的黑暗中炸响,下一瞬,一具柔软温热,带着淡淡馨香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进了沈靖远的怀里。
沈靖远身子一僵,后退两步勉强稳住了身形,可恰在此时,船身却又是一个剧烈的左右摇晃。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站立不稳,出于本能地,沈靖远松开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同时手臂下意识向前一揽,紧紧箍住了怀中人的身体,试图稳住两人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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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江潮的力量非人力所能抗衡,又是一个浪头打来,两人重心彻底失衡,向后仰倒而去。
“砰!”
沉重的闷响在逼仄的空间里响起。
尽管在倒地的瞬间,沈靖远便猛地扭身,避免了自己的整个后背都直接砸在地上。
但因顾忌着怀里的人,他没有松手,因此半边胳膊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船板上。
“唔——”
一阵钝痛混合着麻木感,瞬间从砸地的半边胳膊传来,沈靖远没忍住从喉咙间溢出一声闷哼,这才松开了箍在怀中人腰上的手臂。
然而还不等他缓上一口气,怀里的人却很快有了动作,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下一瞬,沈靖远只觉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上了他的额头。
与此同时,头顶上方的方向传来一道故作凶狠却又有些底气不足的声音。
“别动!敢乱动……敢乱动我杀了你!”
沈靖远的身子僵了僵,随即闭了闭眼,忍着额角青筋直跳的烦躁感,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了两个字。
“林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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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咬牙切齿的两个字,还趴在沈靖远身上的林惜显然也是一愣,忽然伸出手,在黑暗里往他脸上胡乱摸索了两把,又不甘心似地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这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
“沈,沈靖远?怎么是你?”
沈靖远只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又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强忍住一把将这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的冲动,耐着性子道。
“你先把枪拿开。”
“枪?哦哦,好。”林惜闻言一愣,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将抵在沈靖远额头上的东西移开,而后手脚并用地就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但江上的风浪显然还没有平息,船舱里又黑乎乎的看不清东西,她胡乱动作之间,手像是不小心按到了什么东西。
沈靖远顿时出一声闷哼,下意识曲起了腿,林惜闻言,顿时吓了一跳,想到这人刚刚才做了自己的肉垫,即使一向和这人不对付,也难得升起了一丝心虚和愧疚。
“咳咳,那个,那个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到哪里了?我,我给你揉揉。”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伸手继续在他身上摸索,沈靖远眼角一跳,即便目不能视,却还是准确地在黑暗中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羞窘和慌乱。
“不用!你先起来!”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攥着林惜手腕的力度也有些大,像是生怕她挣脱了似的,这番姿态落到林惜耳中,就成了这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证明。
她顿时就不乐意了,撇撇嘴甩开沈靖远的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
“不用就不用,谁稀罕!”
沈靖远闻言没有反驳,只是动作迅地坐了起来,而后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船舱里一时陷入沉默,沈靖远喘了口气,缓了片刻,这才循着记忆,摸索到桌案边,点燃了桌子上的煤油灯。
摇曳的灯火重新照亮了狭小的船舱,也照亮了船舱里两个神色各异的人。
沈靖远沉着脸,拧眉看向坐在桌子对面的林惜,下意识想要开口质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在看清楚她脸色的一瞬间,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