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仗着年纪大一些,认了你这个妹妹。”林霜笑眯眯道,尝了一口自己做的大酱饼。
唔,咸淡合适,表面酥酥脆脆,混着酱料,味道确实很不错,也难怪胡桂英会为了一口饼如此失态。
“是不是很好吃?”胡桂英眼巴巴地看着她。
“还行。”林霜道。
“这么好吃你说还行?”胡桂英瞪大眼睛。
林霜笑笑:“自己做的,吃起来会少几分味道。”
……
胡桂英后面又一人吃掉了半个饼和一碗粥才摸着肚子停下来,表示今天饱饱的晚饭是吃不下了。
林霜在厨房悄悄问她:“是不是要叫怀贞明天去行刑?”
胡桂英错愕:“你怎么知道?”
“怀贞在衙门就做这么一件事,如果不是去行刑,还能是什么?”林霜道,“按理说一年下来要砍头的案子都是统一秋后处斩,前几日不是安排完了吗,怎么还有新的?”
“哎,”胡桂英叹了一口气,“一般的案子是要等秋后,但是有些特殊的案子,是可以斩立决。”
“是什么案子?”
“就是有个大户人家的仆人杀了自家主子,惹了众怒,昨天早上就被抓起来,晚上报州里,刚刚州里来了准信,让直接行刑,上头说今日时辰过了,让明天午时把人给处理了。”
以下犯上,以贱犯贵,一旦证据确凿,当即斩首。
“那仆人怎会无缘无故杀了主子?”
“私底下听人说是被虐待得体无完肤,忍不了了,才以下犯上,将主子勒死。”
林霜听了这话,心里也沉了下来。
为奴为婢的卑贱者,即便上头要打要杀,也只有顺从的份,一旦反抗,不问原因,直接处置。
眼下这个仆人就是这样一个状况。
而上一世自己在秦家,又何尝不是如此?以姨娘的身份嫁入秦家冲喜,卖身契被秦老夫人捏得死死的,秦冲死后,便只能为奴为婢,任由打骂,任由他们灌了毒药砍了双腿装入棺材,也无法反抗无处申冤。
江怀贞要是知道她要砍的是这么一个人,不知道心里会是如何做想。
林霜有些担心,但也无能为力。
江怀贞是未时三刻才回来,背篓里只有几根稀稀拉拉的草药,身上衣服划破了几处。
刚进门就被胡桂英给拉到一边,嘀嘀咕咕把事情说了。
听完,她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垂着眉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胡桂英才道:“刚刚霜姐姐煎饼子,我一下子吃了一整个,真是失态,改天我请回你们吃饭。”
听到林霜煎了饼子,江怀贞喉咙明显也动了一下,她一大早没吃东西就出门,这会儿都过晌午了,早就饿得不行。
胡桂英眼看消息带到,笑嘻嘻地与她道别,上马离去。
江怀贞换好衣服进了厨房,林霜已经把粥和小菜、大酱饼给端上桌,她坐下后,直奔大酱饼而去。
第一口还没咽下去,第二口又塞进来,一口接着一口,明显对这个味道十分中意。
林霜坐在旁边看她吃,想着刚刚背篓里仅有的几根草药,怕说出来让她不自在,因此也没跟她讨论早上她上山的事。只是想到这几日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平缓的日子,明早她又要去行刑,也不知道她的心境会不会受到影响。
但这些她暂时也没有解决的办法,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吃好喝好。
于是当天晚上,另外一只大灰兔子便上了餐桌。
昨晚才吃一只,江老太坐不住了,唠叨道:“赚了几个钱了就这么吃,天天大鱼大肉的,也不知道省着点。”
林霜刚要出声,江怀贞便看着老太太道:“奶,我馋肉。”
江老太闻言,张着的嘴巴立即闭上,瞬间就没声了。
孙女想吃肉,她这个当祖母的,没能力给她买肉就算了,山上逮的兔子不花钱,她还能拦着不成?
这孩子两年来为了她这把老骨头忙前忙后,吃的也是极为节俭,她还能苛刻到不让她吃肉?
见老太太不吱声,林霜不禁暗笑,低着头,不让她看到自己弯起的嘴角。
直到晚上睡觉前,江怀贞给林霜拿了一串铜板,一共五百文钱。
林霜错愕:“这是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