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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破镜之势（第1页）

地下湖水的冰冷尚未从衣物上完全褪去，一股灼热的焦灼与冰冷的怒意已在苏韫莬胸中激烈对撞。他站在幽暗的岩洞中，湿紧贴额角，水滴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脚下冰冷的岩石上，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意识深处，那道连接着瑾棽的金色光点正在剧烈地闪烁、明灭，如同风中残烛，传递来的不再是往日的温暖依赖，而是破碎的、被恐惧浸透的混乱波动，以及一种……被无形之力强行干扰、剥离的撕裂感！

不能再等了！

苏韫莬甚至来不及向石屋内的李慕渊再做告别，身形一动，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进来时的石质阶梯。他的脚步迅捷而稳健，经过湖心能量滋养和极限锤炼的身体，爆出远从前的力量与度，腿上的旧伤仿佛从未存在过。

攀登陡峭的阶梯不再艰难，他几乎是飞跃而上，几个起落便回到了那个废弃的调车场。

场内的景象与他离开时并无二致，那几节锈蚀的车厢依旧如同巨兽尸骸般沉默，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之前被古老意志震晕的秦铮手下，尚未苏醒。空气中残留着那场意志冲击的淡淡威压，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回收派”的冰冷标记气息，但它们此刻都无法引起苏韫莬的丝毫关注。

他的全部心神，都系于那道濒临断裂的金色连接。

冲上调车场，沿着凌曜之前指引的路线反向狂奔。地下通道、排水枢纽、狭窄的支管……熟悉的路径，此刻却因心境的截然不同而显得格外漫长。他不再需要小心翼翼地隐藏和伪装，意识“护甲”全开，如同一层流动的火焰覆盖周身，将自身的存在感毫不掩饰地释放出去，甚至主动驱散着沿途可能存在的能量监测陷阱！

他现在不需要躲藏，他需要的是度！是威慑！是让所有挡路者都明白，触碰他底线的代价！

这股毫不掩饰的、带着决绝杀意的强大气息，如同在平静（相对而言）的地下世界里投入了一块巨石！

几乎是立刻，两道强大的意志便如同被惊动的鲨鱼，再次死死锁定了他！

秦铮的意志带着一丝惊疑不定，显然没料到苏韫莬不仅完好无损，气息反而变得更加凝练、更具攻击性！那铁灰色的洪流中，愤怒依旧，但更多了一丝审慎的评估。

而“回收派”那冰冷的标记，则在短暂的迟滞后，变得更加活跃，那解析的意味陡然加强，仿佛现了更具研究价值的“突变样本”！

苏韫莬对这两道锁定置若罔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冲出地下，找到瑾棽！

他沿着凌曜标记的、通往那个废弃地铁站的应急竖井向上攀爬，动作比下来时快了数倍不止。上方的光线逐渐明亮，城市喧嚣的噪音隐约传来。

就在他的头即将探出竖井出口的刹那——

“嗡！”

一股极其强横的、带着禁锢意味的意志力量，如同无形的铁笼，猛地从上方压下，试图将他重新按回地下！同时，数道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出现在井口边缘，枪口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是秦铮布置的拦截！他果然没有放弃这个区域的监控！

若是之前的苏韫莬，面对这种程度的意志压制和物理包围，或许只能选择退避或苦战。

但现在……

苏韫莬眼中厉色一闪！他没有丝毫减，反而迎着那压下的意志铁笼，将自身那经过锤炼、融合了“中轴”与湖心能量的精神力量，凝聚成一道无形却无比锋锐的意志之刃，毫不退让地向上悍然劈去！

这不是微调，不是引导，而是最直接、最蛮横的精神碰撞！

“嗤——！”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尖啸在意识层面炸响！

那由上而下的意志铁笼，在与苏韫莬的“意志之刃”接触的瞬间，如同遇到了烧红烙铁的冰块，竟被硬生生从中劈开，撕裂出一道缺口！施加意志的主人（很可能是秦铮手下的精神能力者）显然遭受了反噬，出一声闷哼，压制力瞬间溃散！

井口上方的枪手们显然没料到目标竟能以这种方式突破拦截，出现了一瞬间的愕然！

就这一瞬间的破绽，对如今的苏韫莬而言，已然足够！

他如同鬼魅般从竖井中激射而出，身体在半空中诡异扭转，避开最初的反应射击，双脚在井沿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撞入了最近的一名枪手怀中！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那名枪手连惨叫都没能出，便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站台的柱子上，昏死过去。

苏韫莬动作不停，身形如风，在狭窄的站台空间内留下道道残影。他不再依赖任何技巧，纯粹以远常人的度、力量和经过强化的感知，进行着最有效率的清除！手刀、肘击、膝撞……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落在对手的神经枢纽或关节薄弱处，力求一击制敌！

剩下的几名枪手甚至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便在短短几秒钟内纷纷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苏韫莬站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间，微微喘息着，眼神冰冷地扫过站台。他没有下杀手，但这些人短时间内绝无再战之力。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混凝土和大地，望向北方——那是瑾棽所在的，北京电影学院的方向。

连接那头传来的撕裂感越来越强烈，瑾棽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针，不断刺穿着他的心脏。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闪，已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沿着废弃的轨道，向着通往地面的出口疾驰而去。

他不再是被追捕的猎物。

他是携带着怒火与力量，誓要撕碎一切阻碍的……

破镜之人。

而镜子的另一边，等待他的，究竟是怎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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