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白了?”冯谁问。
管家转身看着他,目光捉摸不透,看了一会才说出一个名字。
是个有些陌生但听过的名字,这期间冯谁的神经高度紧绷,所以只用了0。1秒的时间反应,随即他很自然道:“是我老板。”
“他是二老爷手下的人。”管家说,“二老爷调查过你的背景。”
冯谁的心缓缓落下。
他干净了。
管家脸转了过去,脚步却没动,有些怪异地僵持了片刻,而后说:“抱歉,误会了你。”
冯谁看得出来,他说得极为别扭。
“您敏锐老辣,又一门心思为了少爷,不愧是陆家用了三十年的大管家,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了您老的法眼,今天这事,我只有受教的分,哪当得起您一句赔罪,别折我的寿。”
管家脸上憋出的涨红消了点,看了眼冯谁:“油嘴滑舌在这里行不通。”
管家走远了,冯谁脸上的谄笑倏地落下,他关了门,深吸一口气,然后一猛子扑到了床上。
冯谁在床上滚了两圈,才摊开手脚躺平。
管家跟他道歉,不可能是因为那个自己险些忘了名的挂名老板。
前一刻他还以为自己出师未捷,要被关在十平米的小屋等候发落,下一刻就无罪释放。
冯谁用自己并不聪明的脑瓜艰难思考。
不是少爷,那小孩知道冯谁做过什么。
更何况管家是不会顾忌行事与少爷相悖。
冯谁思来想去,一阵疲倦袭来,是高度紧张后陡然松弛下来的反应。
他抓着手机定了个闹钟,迷迷糊糊想眯一会,一个念头猛然闯进脑海。
他脑子瞬间清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二老爷。
管家说二老爷调查过他。
二老爷让管家来跟他赔罪。
即便是管家这样的人,也得僵着老脸,跟他说句“抱歉”。
似乎是想表明对这个新来保镖的重视。
也是因为管家下了二老爷的脸。
但还有一种可能。
他慢慢品出来了,有人在隔空跟他说,他们在看着他。
房间没有开空调,夏天的气温应该是高的,冯谁却感觉后背凉浸浸的冷。
“你怎么了?”
一道声音突然在安静的房间响起。
冯谁抬头,发现通往少爷卧室的门大开,精致奢华的房间中央,身高腿长的少年正抿唇望着他。
他以为房间里只有自己,所以抬头时表情也忘了收起来。
少爷——赵知与,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看了多少。
冯谁甚至不确认自己迷糊中有没有自言自语什么不该说的。
今天一整天,他的心脏就像个跷跷板一样七上八下,又像个捏捏球,被人捏紧了松开,回会儿血又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