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临界点,就是情势逆转的时候。
很明显,张正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算冯谁滑不溜秋,他还是按捺脾气没被激怒,从头到尾保持着冷静。
冯谁心里叹息一声,不愧是陆家的保镖。
一记直拳轰来,张正的另一只手已经下意识抬起,是未成型的摆拳。
从短短几分钟的交手来看,冯谁会闪避那记直拳。
“啪!”
沉闷的一声,冯谁以掌接住拳头,借势往后一推,“咔”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
张正下意识的摆拳还未挨上冯谁的脸颊,整个人已经凌空飞了出去。
冯谁放下侧踹的脚,以极快的速度追上去,右手紧贴张正的脖子饶过,缠住咽喉,左手抵在后脑绞杀,一个裸绞已经成型。
一,二,三。
冯谁在心中默数三声,松开手。
张正手脚颤了几下,闭眼无力地躺在地上。
冯谁拍了拍他的胸口,又大力揉了几下他的胸腹,张正痉挛地抽动片刻,慢慢清醒过来。
冯谁站起身,拉开椅子坐下,把气喘匀了,捡起调羹喝汤。
餐室里除了张正的粗喘,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老三和阿布站在门口,看着冯谁,像两尊石像,一动不动。
张正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他娘的,他娘的!100磅了是吧,再加点力老子气管都要压碎了!”
他拿起桌上冯谁派的烟,咬在嘴上,哆嗦着手摸索打火机。
“咔哒”一声,张正咬着烟去点火,试了几次愣是没对上。
“我不吸烟。”冯谁说。
张正喘着气,慢慢偏过脑袋看他。
“在我面前不要吸烟。”冯谁说。
张正看了他半晌,按在打火器上的拇指滑下,火苗“噗”地灭了。
他把咬着的烟拿开,夹在耳朵上。
老三跟阿布还是望着冯谁,点了穴似的。
冯谁端起碗准备吃饭,敲门声响起。
四个人神色俱是一凛。
门打开,下人朝里面瞄了瞄,“咦”了一声。
没人搭理他,下人咳了一下:“少爷用中饭了。”
冯谁在餐厅等了十几分钟,用中饭的少爷才姗姗来迟。
赵知与目不斜视经过四人,路过冯谁时极快地瞥了他手腕一眼,而后皱了皱眉。
足够二十几人用餐的长桌只坐了赵知与一人,两个戴白色高帽的厨师站在一边,下人无声地端上银质托盘,姿态堪称优雅地揭开盖子,向赵知与展示里面的菜色。
冯谁余光没忍住看了过去。
偌大的骨瓷餐盘里,躺着一朵孤零零的小蘑菇,点缀着红红绿绿的汁水。
第二道,黑乎乎密集的一坨,冯谁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这个东西应该叫鱼子酱。
第三道,第四道,每端上一盘菜,厨师就要在旁边介绍食材日期、烹饪方法、背后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