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逐渐泛红,“所以我不要嫁给你了……你一直在骗我,你根本不是我想的那种人……你掐我……”
她反反复复就说一句‘你掐我’,通天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江黯愧疚到了极点,一把将她抱入怀中,紧紧抱着,低声说:“对不起,泱泱,我真的没想到是你,对不起。”
她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了半分,坚硬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犹如四面八方朝她涌来的潮水,裹得她喘不过气,她捶打着他的胸膛,“怎么会没想到是我,你编谎话也要编个像样的。”
江黯难以启齿。
因为像这样的招数在他成年前后已经使用过无数次。
那时的姚菲已经意识到留他继续待在江家不是一个好的决策,可要赶一个姓江的出江家大门,是很难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圈内不缺纨绔子弟、也不缺只会花钱的富二代,但却像江黯这种不露锋芒的人,圈内是极少的,于是姚菲在他成年之日送上了一份‘大礼’。
那个女人,他至今不知道叫什么。
但很凑巧,是个刺青师。
不知道姚菲在隐喻什么。
总之等他醒来时,看到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躺在身侧。
在江家,这样的深宅大院里,谁会这么肆无忌惮的闯入他的房间,好无礼数的爬上他的床?
幸好的是那天他醒得早,不动声色的转移到了客卧休息。
毫无意外,早上七点左右,走廊里传来了佣人的叫声和姚菲的声音,一个劲的在说‘江黯带了女人回家’,中间还添了句‘是个学刺青的’。
江黯面无表情的起身穿好衣服,出门看到乱成一团的走廊,平静地说他昨晚在书房看书看累了,所以在客卧休息。
当时姚菲阴阳怪气地说做人要端正,真交女朋友就大方承认,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如果真的可以大方承认,她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的把那个女人送到他床上?还那么凑巧是个学刺青的。
江寒禹对此事有些不满,但因为没证据也不好说什么,给了笔钱打发那女人走了,在那之后便提出让江黯搬到南夕别墅居住,还提出可以把她母亲安葬到那边。
江黯没说话,算默认。
实际上就算他不同意也没资格反对。
那一仗,算姚菲赢。
她成功把他赶到了南夕别墅,跟他的母亲生活在一起,在她的设想中,大概率他的结局就是老死在南夕别墅,永世不得进江家大门。
回忆起往事,江黯垂下眼眸,低声说:“没骗你。”他能说出口的只有这句话,太多的是非、太多无从下手的委屈和难过,都只能随风飘散在往昔。他双手紧紧抱着她,深怕松开手她就会离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泱泱,我真不知道是你,我要知道是你,我宁愿被掐的是我。”
温令霜挣扎着,“我才不信!”
“那你掐我。”
他松开对她的桎梏,将她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脖颈上,“掐死都行。”
温令霜何尝不想动手,她用力的缩紧了双手,想把他刚才对付自己的都回报回去,可是刚刚锁紧就看见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就那么一眼,便下意识的松手。
好疼的。
他刚才掐她,好疼的。
所以她这样掐他,应该也会很疼。
温令霜忍不住地想。
越想越烦躁。
她为什么要心疼他,为什么要怜悯他,为什么要为他难过,明明是他的错!明明是他先这样对她的,明明是他掐她的!
“我才没那么恶毒!”她松开手,恶狠狠的瞪着他,“江黯,你娶别人去吧!”
说完,扭头就要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时,又被江黯给拽回去,“你让我娶别人?我娶谁?”
他咬着牙,低声说:“温令霜,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温令霜听到这话,瞪大双眸,“你说我不讲道理!?”
“不是么?”江黯的黑眸盯着她,一字一句,“是你在游艇上问我想不想要你,是你喝醉了跟我去酒店,是你主动脱了衣服,是你——”他故意停顿,“让我进去的。”
温令霜被他一个字一个字砸得头冒金星。
没错。
是她在游艇问他想不想要她,可那是为了喝酒。
是她喝酒跟他去酒店,可那不是他自己带她去的吗?一个喝醉的人能有什么意识。
是她主动脱了衣服,可那是他勾引她!
最后,是她……
好吧。
这个她承认,是她让他进去的。
但……
她露出尖牙,怒不可遏的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江黯,你恶人先告状!”